第10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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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义揽紧她的细腰,正要俯下身亲吻,却见两个人从街檐下的阴影里闪出来,说说笑笑地从他们跟前过去。家义慌乱中正不知所措,梅秀玉悄声说:“我们下河吧。”遂牵了他的手顺着街檐往城门走。家义再向街巷两头看,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四周依然寂静无声。
梅秀玉的手绵软细腻,有着绸缎一样清凉光滑的感觉。家义沉醉地随在她后面走着,瞥见她的腰肢如春风拂柳一般婀娜动人。出城门,下河滩,两人找着一块大油石坐下来。虽然近在咫尺,梅秀玉白皙的鹅蛋脸却像雾里的灯火,虚幻成朦朦胧胧的一团。家义问:“我不是听见你在吹箫吗?”梅秀玉回头望望岸上,说:“我是吹给你听的。”家义又问:“咋不吹了?”梅秀玉目光幽深地说:“箫坏了。”随即扑倒在家义怀里。家义身体里潮起一股热浪,两臂用力箍住她,向着她微微开启的双唇吻下去。梅秀玉两只胳膊又如细藤一样缠绕住他的脖子。家义说:“我真想你!”梅秀玉喘着气说:“我也是!”家义说:“你跟我都结婚了,我咋还是见不到你?”梅秀玉说:“不是还没喝喜酒吗。”她将湿软的舌头送进家义的嘴里。家义顿然觉得身体里有一股热浪像河水一样流动起来。
忽然有人喊:“跑匪啦!跑匪啦!”两人惊悚地抬起头,见河对岸的缓坡上影影绰绰有一群人在追赶嘶叫。河面上两只秋子箭似的向他们射来。家义说声“快跑”,拽着梅秀玉在高低不平的鹅卵石上疾步奔跑如履平地。跑进城门,回头再看,河水在月色下平静地闪着碎银似的粼粼波光,人和秋子都无影无踪。家义两手扶着潮湿的城墙,看着梅秀玉在鼻子底下娇喘吁吁,冲动地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像跟谁赌气似的狠命吻下去。梅秀玉的嘴唇好似芙蓉花瓣,带着一股清香和湿润。家义辗转缠绵地吻着,口齿不清地说道:“你是我的!谁也拿不走!”梅秀玉咿咿啊啊地回应着他的亲吻,两手紧抓着他的肩膀,说:“我是你的!你把我拿去!”
家义觉得脑子一片轰鸣,身体里潮起一波一波热浪,亢奋地只想把梅秀玉碾压在墙上。心醉神迷地正要进一步动作时,忽又听旁边有人说话。“这不是益生堂老二吗?咋跟梅家二姑娘裹在一起了?”他慌得张眼四望,竟发现城门里外不知何时站满了人,嘁嘁喳喳地看着他们。而梅秀玉好似浑然不觉,两只胳膊依然藤蔓一样缠在他颈上。家义悄声喊着:“松开!松开!”梅秀玉恍然惊醒,眨眼便像一阵轻烟消失不见。
家义怔怔地呆站着,遏止不住的亢奋依旧鼓荡得如潮起潮落。可是周围人越聚越多,恍如闹市。月色淡去,天色渐明。家义撇开众人,循着街巷一路找到养兴谦门前,却见大门紧闭,两只椒图门环静止不动。他上前拍打门环,屋里竟有一陌生人应道:“是谁?”这一问,将他从梦里问醒过来。床前一地水似的月光。没有梅秀玉,也听不见箫声。紧绷的身体依然留连在梦里,期待着欲望得以满足。他重又合上眼,恍恍惚惚中与一个面容模糊的女子做完了与梅秀玉未能做成的事情。
月光透过窗户,冷冷地触摸着枕头上两滴墨迹似的泪痕。
8
一九五五年春,一纸调令,家义从文教科调到茅山中学工作。
茅山中学的前身是茅山书院。院中最醒目的建筑当数文庙。整个建筑坐北朝南,砖木结构,宫殿式外观。屋顶铺陈着青色琉璃瓦,瓦缝间长满瓦松。庙前有一丹陛,高近一丈。陛前镶嵌的青石板上刻有麒麟图案。殿内有一高台,过去曾立有孔子塑像。高台下面供奉着七十二贤人的牌位。右侧有一楼梯可以登临二楼。庙的正南边两侧,各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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