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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青抽回了他的頭髮,傅南辭頓覺喉部一輕,呼吸都順暢了許多,但其他地方依舊動不了。
他盯著林一青說:「妖女,你今日要是不殺我,有朝一日我一定會將你碎屍萬段。」
林一青掰起木人的腿,傅南辭長腿跟著一伸,腹下一陣痛楚,臉都綠了。
林一青見他痛不欲生的模樣,說:「茅山術不得用在人身上,我今天破了師祖立的規矩,所以霍桑的仇,先欠著,不過你遲早有一天還會落在我手裡。」
傅南辭聽完,恨恨地發笑,道:「原來是霍桑的舊情人,怎樣,剛剛親眼看見他死在你面前,什麼滋味兒?」
林一青捏緊了拳頭,憤怒地看著他幸災樂禍的表情,隨後把木人的四肢左掰右彎,擺成一團扔在地上,起身準備跑路。
傅南辭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扭成一團躺在地上,對她道:「沉陽道萬丈深淵,崖底野獸橫行,從來沒有人找到過下山的路,就算你僥倖找到了,估計已經連個屍體都不剩了。」
林一青稍作停留,頭也不回地走了。
第18章
大雪紛飛,大地銀裝素裹,沉陽古道上,男人被箭羽貫穿的身體,一步一步,直到一腳踏空,墜入無底深淵。
「不要!」
林一青從夢中驚醒,大汗淋漓。屋內燭光昏暗,靜謐清冷。
三載春秋,每每午夜夢回,沉陽道上那一幕總是仿佛清晰如昨。
林一青長吁一聲,起身披上衣服,推開床,夜涼如水,天上在飄初雪,一如三年前被冰雪覆蓋的沉陽道那般晶瑩透徹,冰冷刺目。
她後來不是沒有去找過,但沉陽道地勢崎嶇險峻,積雪極厚,她一邊躲著追兵,一邊找下山的路,可那裡仿佛四壁筆直,直通無間地獄,她找了半年多時間,終於無果,身心俱疲,被傅南辭的人直追殺得四處逃竄。
這傅南辭當年到處發布海捕文書,林一青足足被追殺了一年,之後的兩年內倒逐漸沒那麼大的動靜,似乎是放棄抓她了。
雖然林一青很想殺了他為霍桑報仇,但敵我懸殊,不說報仇,自己都反而好幾次差點死在傅南辭手裡。
醒洲,繁華之都,紙醉金迷,三更半夜依舊是火樹銀花。
林一青翻了翻荷包,只剩七個銅板,明晚連房費都開不出來了。
她前些天依靠鎮宅辟邪的生意賺了點盤纏,但醒洲什麼都貴,沒幾天就花得差不多了。
天亮時,林一青戴上斗笠,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上了街。
她正想去擺個算命攤子,賺幾個銅板,走了一陣卻覺得身後隱隱約約有幾雙眼睛正盯著自己。
她驀然回首,好像又一切如常,但心裡總歸是不舒服,扭頭買了兩個包子,蹲在街邊吃了起來。
她就不信這光天化日的,蹲在大街上還敢有人碰她。
誰知道剛啃了兩口包子,面前就出現了十幾個官差,將她團團圍住。
對方一把掀開她的斗笠,將海捕文書的畫像拿出來一比,林一青嘴裡還塞著包子,斜著眼珠看了一眼,說:「這誰啊,生得這麼俊?」
官差冷笑一聲:「帶走!」
林一青還來不及掙扎反抗,就被鐐銬一鎖,麻袋套住了頭,手裡還剩的一個包子也骨碌碌地滾到了地上,被旁邊的乞丐撿走了。
林一青被帶上馬車,眼前一片黑,也不知走了多久,馬車停了,又被生拉硬拽地拖了下去。
她一面走一面想:自己真要是犯了什麼事兒,沒有道理是這樣的待遇,而且她幾乎從來沒有得罪過什麼人,這才來醒洲幾天呢,就被盯上了,又能動用官差,這種種跡象,對方的身份似乎已經呼之欲出了。
許久,她被帶到一個房間,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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