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4/5页)

你们不愿意帮忙,就给老子滚!”

吴孝满揪住了他耳边的系马桩肉球:“这是我们的院子。你给谁当老子?”

吴孝多也说:“要滚滚回你的院子去。那边本来就是姓胡的,你去跟他们滚在一块儿才热闹唦?”

吴孝增挣开了二哥的手,差点把系马桩的肉垂撕裂了。疼得他用手捂住,边朝外面走,边吼道:“明天就分家。老子要离开安化县,到长沙去住!”

当天晚上,吴仁义的堂客把三个儿子召集到一起,每人都是几拐杖。接着又痛骂了一顿,风波算暂时平静了下来。考虑到喜事还得办,就把吴仁义的灵堂先封了起来,着几个家人在门口看守了,防止猫狗钻进去,惊吓了他,再诈尸还了魂。

但所有的红色都用素纸覆盖了起来,包括出城门十里外迎娶新娘的花轿,都用白纱遮了。

吴孝增的新郎衣服外面,套了一层青缎子裤褂。连新娘的红嫁衣上,也提前派人在城门外,加了一身白绸素衣。

碍于大丧之礼,喜事潦潦草草地就结束了,弄得吴孝增提心吊胆,垂头丧气,生怕花郁青气坏喽。但因为要遵守礼法,吴孝增需在前院守灵。洞房花烛夜是不可能的了,就连向花郁青道个歉,也一直找不到机会。

大约二更天,吴孝增看着吴仁义在灵床上闭目躺着,越想越气。实在忍耐不住,就对吴孝满说:“哥,我要去屙泡尿,你们先守着。”

吴孝多冷笑着说:“骗谁呢?你要是敢回去与你的堂客睡觉,我就告诉母亲。”

吴孝增嘴硬道:“哪个要跟她睡觉?莫非你是个傻瓜?我真是去屙泡尿唦。”

说着就溜了出来,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此时夜深人静,怕敲门惊动了人,就搬了几块石头垫起,翻墙过去。结果裤子被插在墙上的酸枣刺拉破了,几根刺扎进了肉里,咬着牙拔了出来。一瘸一拐地到了洞房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睡在外间的细妹起来开门,问道:“是哪个?”

吴孝增怕出语不雅,让花郁青笑话,就扭捏嗓音说道:“啥子哪个?该打的女娃儿,连我的嗓门也听不懂呦?”

细妹在门里暗笑,却一本正经地说:“少奶奶吩咐了,老爷升天,是大丧。按大清的法律,一个月之内,你不得回来睡觉,还要一天洗三遍澡才要得。”

吴孝增一听,叫起苦来:“这是哪个傻瓜定下的规矩?一天我都等不得,一个月?还不得要我的命喽!”

暮春时节,太阳暖洋洋地照着,紫丁香的花气弥漫了整个院子。被大火烧过的油桐树,又泛青转绿,还开出了浅紫淡粉的喇叭花来。

慈云寺的香火依旧冷落,只是院门已经修补好了。院内的杂物也已清理了,观音殿的半边屋宇,每日里透着好大的日头。只是把住了很久的燕子巢给弄塌了。两只老燕领着几只乳燕,飞来飞去,在烧剩下的半边横椽上,重新衔来泥草,要搭建新窝。

清心的伤势渐渐地好转起来。

这天,她正在观音殿前收拾杂物,抬头看见阿洛领着一个大个子走了进来。

阿洛脸色紧张,回身把院门关闭了,又上了闩。清心问:“阿洛,大天白日的,你鬼鬼祟祟地搞么子?”

阿洛就是那个太平军小战士,他用手指往嘴上一竖,“嘘”了一声,走到清心跟前,低声说:“少爷醒了么?”

清心抱怨地说:“你们一大早就走得无影无踪,我一个人又要看上面,又要看下面,哪里晓得他醒没醒?少爷说过了,不能领闲人进来,你咋个偏偏不听?”她说着抬头瞥了一眼那个大个子,吃了一惊。那个人的鼻子好大呦。手背上还长了金黄色的长毛,像猴子似的。

《菊花醉》第六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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