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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想通了,也就釋然了,這才有了和親來齊以後豁達開朗的李鳳鳴。

本來嘛,生在皇家的孩子大多跳不出這宿命。

不管是世間哪一種情分,血濃於水也好,日積月累也罷,最後都會如細沙穿過指縫,什麼也留不住。

世事無常,人心易變。時光能帶走太多,能改變太多。

憶起過往,李鳳鳴眼眶微燙,鼻子也發酸,心中升起說不出的委屈,又有點異樣的踏實。

她瓮聲咕噥:「若有一天我沒了,你再迎娶新王妃,也記得要這樣照顧人。」

「胡說八道。你只是風寒而已。」蕭明徹環住她腰背的手臂收緊了些,將她密密實實圈在懷中。

李鳳鳴輕輕推了推他:「離我遠點,小心被過了病氣。」

「別說話了。快睡。」他說著,非但沒有依言退開,反而與她鼻尖相抵,呼吸相聞。

他記得曾聽誰說過,若將病氣過給另一個人,生病的那個人很快就會好了。

蕭明徹那個法子並沒見成效。

他一連多日都在小院留宿,奈何身板仿佛鋼澆鐵鑄,半點沒見被過病氣的樣。

說來也怪,李鳳鳴身骨雖吃不住疼,卻並不太嬌氣,平日裡頭疼腦熱都很少見。

這一次風寒簡直病來如山倒,從下旬拖到次月初,實在出乎意料。

月底本該去行宮探望太皇太后,因她病著,便是蕭明徹自己去的;

月初福郡王妃生辰宴席,她仍咳得厲害,精神也懨懨,就仍舊是蕭明徹獨自去赴宴。

她閉門養病不知外間事,還是淳于黛去濯香行交代事,才從玉方口中聽說「貴婦貴女們都在議論,說淮王妃八成是被淮王厭棄了,連場面上的事都不願帶著她」。

這就讓李鳳鳴有點小尷尬了。

夏望取士的第一環謂之「集望」,兩日後就要正式開始。

她眼下已好了許多,按理說該以淮王妃的身份陪同蕭明徹露面。

可外頭這風言風語傳了有段日子,不見淮王府有阻止或闢謠的苗頭,蕭明徹在她面前也沒提,她怕這背後有什麼借力打力的計劃,一時竟不知自己該不該去。

而事實是她想多了。

蕭明徹近來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聽到這些閒話的。

所以,這天夜裡李鳳鳴懶洋洋靠坐在床頭,詢問自己該不該陪同他在集望時露面時,蕭明徹愣了片刻。

他站在床榻前想了想,疑惑端詳李鳳鳴:「你不想去?」

「不是我想不想去,而是你需不需要我陪同。」李鳳鳴以絹捂唇,撕心裂肺般咳嗽起來。

她這話讓蕭明徹聽得眉心微蹙,但見她咳得這麼慘,便收聲沉默,轉去倒了溫熱的雪梨甜湯來。

眼下才夏天,還沒到雪梨成熟的季節,這都是去年的梨子醃製下來的。

雖不是鮮果,卻別有一番風味,止咳化痰也極好。

就著蕭明徹的手咕嚕嚕連飲幾口後,李鳳鳴抬頭又問:「你還沒說,我到底去不去?」

她這幾日咳壞了嗓子,方才又咳一通,此刻讓甜湯浸潤過,說話聲音也還是嘶啞的。

蕭明徹聽著她中氣不足的啞音,有些心疼,卻愈發覺得她古怪。

這女人向來是個很有主意的人。

要是放在之前,若她因身子不適而不想出席正式場合,她才不會管他「需不需要王妃陪同」,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就能有十個八個託辭,保管合情合理,讓他只能順著她來。

可她今夜接連兩次用的都是問句,始終在等待他的決定。

雖是小細節,但事出反常必有妖。

蕭明徹還端著那盞甜湯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睨她:「為什麼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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