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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四人從前都不是尋常小角色,輕易不會漏了口風,更不會背叛李鳳鳴。

百思不得其解,李鳳鳴只得暫時拋開這事。

等到淳于黛給李鳳鳴裹好燙傷藥後,兩人又繼續看那些消息。

這都是過去半年中戰開陽讓人搜集、記錄的雍京城內大小動靜,其中有一些比較瑣碎,乍看起來並不緊要,所以之前岑嘉樹去行宮時就沒有告知李鳳鳴。

淳于黛翻到其中一張時,手上頓住:「殿下您看,太子前天奉旨率官員前往神農壇祭祀。或許是在路上出了什麼事?」

李鳳鳴興趣缺缺:「還能出什麼事?多半是恆王派人在路上行刺了吧。」

就她從小所學所識,全天下的權力之爭說穿了都差不太多,當明面上拉扯進僵局時,總有人會沉不住氣使陰招。

而陰招最後終極三板斧,左不過就是構陷、暗殺或起兵造反,很難推陳出新。

淳于黛想想也是這個理:「眼下事情已過去兩三天,金吾衛只是控制京中、封鎖消息,恆王府沒被抄家,那就還沒到起兵造反的地步。」

「恆王八成是沒落下什麼確鑿把柄,不然此刻也該在天牢用晚膳了,」李鳳鳴噙淚吹著被燙傷的手,沒心沒肺地咕噥,「眼下就看太子傷得重不重。」

若太子傷得重,就算沒死,蕭明徹也能漁翁得利。

太子在養傷期間,許多事肯定沒法做。畢竟齊帝膝下成年開府的皇子就五個,其中還有兩個郡王。

除卻太子,分量夠擔大事的親王爵,就只有恆王和蕭明徹。

而太子遇刺,恆王嫌疑最大。

哪怕沒有證據,齊帝在短期內對恆王也會有所冷淡防備,如此,儲君手裡的部分權力就只能暫時放到蕭明徹手裡。

又翻看了片刻,淳于黛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無奈偏頭輕哂,將這堆東西原封不動地推到李鳳鳴面前。

「原來如此。殿下的疑慮有答案了。」

這一盒子消息不但有宮門抄,還有京中各府及朝中重要人物的動向,甚至有行宮和濯香行的相關信息。

從前戰開陽呈交這類消息給蕭明徹時,基本沒什麼章法,得到什麼就給他看什麼。

大量有用無用的消息夾雜在一起,這很容易讓蕭明徹錯過某些零散細節之間的關聯。

後來戰開陽得到淳于黛為主、李鳳鳴為輔的教導,學會了先行研判、分門別類再呈蕭明徹。

如此一來,許多事只需看一眼就能輕鬆窺見個中微妙——

濯香行將大量現錢存入雍京某夏國客商名下銀號。

辛茴多次向行宮護衛首領打探巡防細節。

淳于黛從華嬤嬤手中得到行宮地形略圖。

李鳳鳴帶著辛茴與淳于黛,先後去過行宮後山十餘次。

「只要不是個豬頭,看到這些就該猜到我想做什麼了。」

李鳳鳴很確定,蕭明徹不是個豬頭。

看來今晨戰開陽及時出現,不是瞎貓碰到死耗子。蕭明徹就算不知她具體要在哪天離開,至少是料到她近期必有異動,想必早就暗暗防著她跑路了。

她握著被茶水燙傷的手,淚盈於睫,悲從中來。「百密一疏,教會了徒弟打師父啊!」

淳于黛看著那些被整理到詳略得當、環環相扣的消息紙,捂臉也是愁苦一聲長嘆:「是啊,教會了徒弟打師父啊。」

若早知如此,她就不該那麼盡心盡力地教導戰開陽。看把她家殿下慪得,都快捶胸痛哭了。

那盒子裡的消息中,與李鳳鳴有關的只是很小一部分。但李鳳鳴相信,蕭明徹給她這盒子應該就是無言警告:我知道你想幹嘛了,不要輕舉妄動。

「看他這意思,是不想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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