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2/4页)

情不时地变化着。

“什么意见,能当面提不?”

“当然要提,要不我带你到这沙漠深处做什么。”朱世帮笑笑,目光回到林雅雯脸上,见她满头是汗,一层沙尘染在脸上,露在裙子外面的长筒袜让沙棘挂了几个洞,腿上好像开了道血口子,便不自禁地笑起来。林雅雯让他笑得更是不好意思,以前在一起,都是朱世帮汇报,她听,两个人面孔都板得紧紧的,很像回事。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不带任何目的地交谈,还是第一次。林雅雯忽然想,那种正儿八经的汇报到底能听到多少真话,包括她自己跟上级汇报时,又有几句是发自内心的?明明知道都是在作秀,却做得一个比一个逼真。官帽这东西,真是可怕。有一天自己的官帽也像朱世帮一样让人抹了,能不能像他这样大度?

女县长 第二部分 第四章 笔杆子有本难念的经(17)

是的,林雅雯有一种真实的感觉,朱世帮是大度的,他的大度不只是到现在还闭口不谈林雅雯几次给他停职这件事,而是表现在他陪林雅雯走的每一步,他望林雅雯的每一个眼神上。林雅雯是个四十岁的女人,四十岁的女人自然会读懂男人的每一个眼神,况且是林雅雯这样在官场摸打滚爬了多年的女人,更是能品出不同眼神所蕴含的不同含意。

朱世帮的眼神丝毫不带有责备或发难,有的是一种豁达,一种超脱,他仿佛早已走出被停职被削权这件事,或者压根就没当它是个事。这一刻,他的眼神被大漠点燃,里面是一个男人面对雄悍对象时的那种不服气,那种征服欲,还有一种看不见但能感觉到的痴爱。林雅雯心头一震,很少见到有男人面对人生逆境时的这种豁达,这种自信。如果说罢官是一种逆境的话。

“知道么,你有时固执起来比男人还野蛮。”朱世帮终于说。口气似乎是玩笑,却又显得认真。林雅雯又是一震,这是她头次听到别人评价她,还是一个自己的下属。

“还记得你撤下柳乡乡长的事么?”

林雅雯被动地“哦”了一声,不知道他提这事的意思。那是她到沙湖县的头一年,一次检查工作,发现下柳乡乡长工作期间带着几个村支书打麻将,脸上贴满纸条,头上反扣着帽子,狼狈又滑稽。作为一乡之长居然如此形象,林雅雯当场开会,罢了他的官。这事一时传得沸沸扬扬,林雅雯的铁腕作风自此形成,许多乡长书记一听她要来,早早便候在那里,阵势比迎接书记祁茂林还隆重。有一次祁茂林在会上半是认真半是玩笑说:“自从你到县上,我们连乡都不敢下了,搞得跟阅兵似的,别扭。”林雅雯自己也觉别扭,但嘴上却不承认,几乎强词夺理地说:“干工作就得有个干工作的样,我最见不得下面的同志嘻嘻哈哈,干部没干部的样,领导没领导的形象。”可是不久,林雅雯发现了一个事实,表面上的正规和积极掩盖不了内骨子里的松散,相反,群众跟干部的距离大了,远了,变得越发陌生了。一件事安排下去,半天没有动静,检查越勤,效率却越低。林雅雯急在心里,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还是祁茂林提醒了她,群众工作有群众工作的特点,你别看下面的办法土,可土有土的特色,不想法子跟群众打成一片,群众就不买你的帐。林雅雯这才觉自己省厅机关形成的那种工作作风很难适应乡里的特色,面对不同素质的对象,工作方法就得不同,这才是一个基层工作者应该具备的素质。

“其实你把一个好官给撤了。”朱世帮轻笑一下,接着说,“牛乡长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有办法,再难缠的群众,他都有法子治。他干乡长三年,下柳乡没一户超生,也没一户拖欠农业税,知道为啥么?”朱世帮盯住林雅雯,林雅雯低住头,装作不知道,其实她在后来的工作中已发现这点。“谁要敢超生,他敢脱人家媳妇的裤子,敢半夜踹门,骂着让人家炒菜,买酒,直到把肚里的孩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