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2/5页)

“别哭,该说抱歉的是我,”望江关轻抚她发,无限温柔:“是我不好,漏了这分侥幸心思让你察觉,累得你头一回上船,却连这天高海阔都没好好瞧瞧……”他是明白她的,老为他一心执着。

她摇头,用力摇头。

不奢望高远宽阔,从来,她便耽于小小一隅。

“傻菂菂,你总是全力助我,怎么没想过我所作所为到底对是不对……也或许,一开始就是错的……”他忽然无限凄惘,连声音都飘然涣散。

“为什么……这么说?”她抬头看他。

霍地发现,他想做的事,她不觉便习惯不问理由了。

“将近两百年前,日暮穷途有心无力的望国突遭东夷霖族入侵,京城破灭,皇帝携子出奔……”

她听了想笑,怎么历史上每家皇帝都做同样浑事?

血脉呀血脉,那到底是啥东西?

可,望江关的表情让她无从轻松。没见过他如此困乱,她欲懂,更想解忧。

“其实东霖原本也无力统治整个望国,所以只象征性占了首都”江关“……”

“啊!”她惊叫。

“对,那是我的名字,”望江关苦笑。

或者说,是他继承了死去大哥、也就是铮铮生父的名字。

“可是望国臣民却激烈反抗,东霖与望族两败俱伤,江关城也因而血流成河、几成鬼域,”望江关说着故事,眼色淡淡悲悯。“此后几十年,东霖励精图治羽翼渐丰,对一直力图复国的望族终于痛下杀手,以”贼“名力剿……”

她注意望江关只称望国,不像望太公他们老是“我大望、我大望”喳呼一通。

“总之,从此望国便由几支死忠臣族护着王室血脉一路南逃,又为了土地、水源、贸易或交通等问题一路争战,从东霖边境穿越白苗村寨,最后,才在一百多年前来到有无湾。”

她不觉便松了一口气,来到有无湾便好些了吧,听起来望国足足与人打了快一百年的架,怪不得至今仍规定男儿人人习武,女子亦须粗懂医理、包扎搬运。

“因为白苗忌海,有无湾一开始是无人地带,望族很容易便定居下来,努力发展数十年,总算在我父亲那代小有成绩,不过也因通婚、土地,以及百年来种种仇恨,终于在我四岁那年,双方爆发”望苗大战“。”

望江关远远看海,长吁短叹。

“那一战牵涉着东霖势力,死伤非同小可,望家寨几乎死去泰半男人,能留下都是武艺特高,要不就是当年被留在寨中保卫妇儿的后援人力,后来……”

“后来就轮你上场了,是不?”她懂了,总算能将来龙去脉慢慢接上。

不过,这一切跟他做对做错有啥关系啊?

他轻哂,仰天凝望。“我从小便给所有人教,什么都得学,那一代人重温国破家亡的恶梦,很多事情的看法会跟后来出生或外地来的人不同。”

譬如望太公或钿钿对不,听说望太公是因天生足疾而没机会上战场,钿钿则新婚未几便没了夫婿。

唉,怪不得他做得特累,根本就是收拾人家摔烂的摊子,可偏偏老有人昧于时局、硬搬砖头砸自己的脚……

轰隆──

不远处怒潮滔天,看是有海上暴雨形成,就连这巨吨大船都渐渐晃起。

但,那些分批出寻的小船却一个个至今未归……

“有时候我会问自己,该做人家怎样的主子,”乌云飘来,雨滴豆大打下,望江关却浑然未觉。“止战或好杀都不免兵祸连结,殃及后来,又是一代无辜。”

“所以,你才想把望家寨的人疏得远远,到一个全新地方?”她顿悟,张了披在身上的外衣抱住他。

“不,别把我想得这么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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