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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尋思了很久，始終沒有勇氣進&l;門&r;，當天……我做了一件是個爺們都不應該做的事情，我……跑了!

&ldo;跑了?&rdo;

&ldo;跑了!&rdo;大金牙說：我直接找朋友借了九十多塊錢，跑到了縣城裡，搭車去了市里，然後從我那個市，搭火車去了哈爾濱，我跑了，我扔下了我媳&l;婦&r;的屍體，跑了!

說到這兒，大金牙又掄起了大耳帖子，對著自己一巴掌一巴掌的刮!

這次，我沒有攔著大金牙--就大金牙做的這事，打死都不冤枉。

大金牙對著自己拍了幾十巴掌，一直打得臉腫得老高，鼻血橫流，他實在打不動自己了，才住了手：&ldo;唉……一屍兩命……嗚嗚嗚……一屍兩命。&rdo;

他蹲在了角落裡，傷心的哭了起來。

我問大金牙：那你後來回過老家沒?

&ldo;回了，我在哈爾濱生根之後，賺了第一個十萬的時候，我回了老家，我偷偷&l;摸&r;&l;摸&r;的，跟個賊一樣的回來的。&rdo;大金牙說：我回到家，稍稍打聽了一下，我媳&l;婦&r;的葬禮是我嬸嬸給辦的，我嬸嬸是個好人，她家也不好過，還要掏錢埋我的媳&l;婦&r;。

大金牙說：那時候，我拿了五萬塊錢，從我嬸嬸房子的窗戶裡面，扔了進去，又把另外五萬塊錢，從我媳&l;婦&r;娘家的&l;門&r;板下，塞了進去，從那次以後，我每年都會回一趟老家，把賺到的錢的百分之九十，塞到兩家人的家裡去。

怪不得大金牙這些年錢沒少賺，可房子和車子都是貸款買的，他還有點視財如命，原來是賺錢給兩家人&l;&r;啊，從這點來說，大金牙什麼時候也不是惡棍，只是年輕時候是在&l;混&r;蛋。

&ldo;你塞那麼多錢，人家拿了一次兩次不知道，拿多了還不知道是你放的?&rdo;我問大金牙。

大金牙說，其實他第一次放錢的時候，他丈母娘和他嬸嬸，都猜到是他給的錢。

就在三四年前，他嬸嬸還專&l;門&r;托人找到了大金牙，給大金牙帶了一個口信，這口信是他嬸嬸和他丈母娘一起的意思，她們讓大金牙別再往回寄錢了，她們也早原諒大金牙了。

尤其是他丈母娘，後來要到了他的電話號碼，還專&l;門&r;給了他一個電話：姑爺，我家姑娘的事過去這麼久了，我當初殺了你的心都有，現在我也不追究了，你這麼多年的心意啊，我也明白，你對咱姑娘，還是有心的，年輕時候犯的錯，你用了二十多年來彌補，我也知足了，就希望你哪天吶，來我家裡看看，去我姑娘的墳上看看，陪我姑娘嘮嘮嗑，別再把當年的事記掛在心上了。

我問大金牙：那你去你媳&l;婦&r;的墳上掃過墓嗎?

&ldo;沒有!&rdo;大金牙說他曾經已經到了他媳&l;婦&r;的墳邊七八十米的位置，但走到那兒，就是邁不開&l;腿&r;，只遠遠的隔著，瞅了一眼，就哭成個淚人，回了哈爾濱。

大金牙嘆了一口足足有一分鐘的長氣後，說：二十八年了，我每天晚上都做噩夢，夢見我媳&l;婦&r;帶著我那還沒出生的寶寶來找我，每天我都是被噩夢給嚇醒的，嚇醒之後，我心裡就想--我真希望我媳&l;婦&r;的鬼魂，把我給帶走啊，也許我死了，這一切冤孽，就此了結，我也嘗試過自殺，可我下不去手，我是個懦夫，你別看我平常笑哈哈的，可我要是有一分鐘不笑，我就會想起我媳&l;婦&r;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