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部分 (第4/4页)
可上级说这是烈士的遗产,不能没收,又没人住。上级就要我住在这里。
至于你说的什么书,不错,曹老爷当时确实有很多的书。那些兵古子押着曹老爷走的当晚,带走了两麻袋,余下散落在地上的,我将它收起来。留守的那几个兵古子走了以后,这远远近近的一些识字的借了些去,我不识字,没有追着去要。解放后,上面传来消息,曹老爷被gmd杀害了,剩下的书也被那些识字的人拿走了。如果你一定要找本什么书,我要牛伢子带着你到他们家里去找。
听了萧陶爸爸的诉说,尤瑜总算获得了找书的线索,也知道了钓竿的下落。他曾听姐讲过曹政革命的故事。知道曹政回乡后仍从事地下工作。那钓竿就是电台收发的天线。当年,他姐夫和姐姐经常扮作渔民打鱼来往于这里。这钓竿可凝聚着革命者的心血,是历史的见证。他要马上找到它。便向萧陶的爸爸说明了这钓竿的特殊的意义。萧陶的爸爸悲愤地说:
我知道这钓竿对曹老爷的重要。现在挂着的是牛伢子做的竹钓竿。曹老爷的那根金属钓竿,我把它埋在地底下,只想有一天我能亲手送给他。后来有人说他牺牲了,我怎么也不相信。既然你是尤部长的弟弟,说的当然是实话。既然曹老爷也在党,那么这钓竿就应该交给党。这两天要淌水割游水糯,过几天,我,我,我把它挖出来交给你。说着说着,他热泪纵横,泣不成声了。他老伴嘤嘤地哭泣着。
尤瑜见此情状,悲愤万分,感慨万端。他默默地对自己说:革命先辈用生命和鲜血缔造了新中国,劳动人民拼死拼活建设她。而自己确认为他们是遭灾、受罪,这种思想感情何等肮脏!如果他今后再不殚精竭力,拼死拼活为共和国锦上添花,那还有什么颜面立足于这个艳阳普照的世界上?
萧陶父母吃过饭以后,力劝尤瑜回家休息,尤瑜高低不肯。萧陶的父亲关切地笑着说:
小尤啊,下水捞稻把子,那是牛马工夫。你细皮嫩肉,如何承受得住?你还是和萧陶他妈回家,她做饭,你烧火,不也参加了劳动么?
尤瑜这人心高气傲,你越不让他干的事,他越要干。没办法,就只好让萧陶的妈妈一个人回家。他们三个便推着小船,下湖继续割稻穗。水一步步没到了膝盖、胯下、肚脐,凉气逐渐透过皮肤、钻进骨髓、麻木了神经,嘴唇由殷红转为苍白,再变作青紫。他们的手,经常与粗糙的劳动工具磨,长出了一层老茧,抓住冬茅样的游水糯,不觉得手不不舒服。可尤瑜抓住游水糯的叶鞘,觉得针在刺,刀在割。没多久,手上的皮早就磨破,揪心一般痛。他只好换另一只手握稻子,让磨破皮的手握镰刀。可也没多久,另一只手的皮又被磨破了。他们只左手下水捞稻穗,上衣只湿了左边,而尤瑜两手交替捞,就弄得全身都滴水。萧陶说:
昨晚不下这场暴雨,禾穗露出水面,水也没这么深,这么冷,好割得多。如今有的稻穗甚至沉到水下,弯腰下水去割真难受。尤瑜,你全身湿透了,两手磨破了皮,你还是上岸休息一下吧!
这话说的是实情,他没割一个时辰,尤瑜浑身透湿,牙齿咯咯,心头战栗,抓不住稻穗站不稳,两手麻辣火烧钻心痛。原来萧陶的爸爸只顾割稻,没有注意他。听儿子一说,见了尤瑜的情状。不由分说,就推着他上岸。由于上岸晒了阵太阳,觉得舒服得多了,他又要下水割稻子。萧陶的爸爸连忙说,水里太冷,他们也受不住。现在回去,明天再割。便要尤瑜上船,载着稻子,一道回去。吃过中饭,就催促尤瑜回学校。尤瑜没走多远,就看见萧陶和他的父母,坐着船向原来割稻的地方驶去了。
尤瑜望着船远去的影子,不时停下脚步回望雨蕉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