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部分 (第3/4页)
今天现实的光明,而否定历史的黯淡!同样,你也不能因为你后来据有的光明,而否定我昔日曾经拥有的荣光。我现在就给你讲讲我这段至今我引因为自豪的罗曼史,但愿你不要妒火猛烧,不顾一切,纵身从这个窗口跳下青龙潭。”
接着,竹海又继续讲起了二十年前那段灯火如豆,但又令人神往的历史……
初到过虎岗的那天晚上,聆听了高昂激越的提琴乐曲《黄河颂》,听到了华北平原拥抱黄河的奇闻异论,我确实一夜没有睡稳。第二天雨后放晴,太阳出来老高了,我还在床上没有翻身,一个个美妙的梦幻镜头,仍我的脑海里闪现。突然,一阵砰砰的打门声惊破了我的美梦,迷迷糊糊,我以为是李师父一早回来了,我便又仿效他用《三顾茅庐》中诸葛亮道白的口吻逗趣说: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何方来的山野匹夫,搅乱了山人的清梦,你可知罪?”我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打开门,侧着身子弯下腰,说,“尊敬的李师父,凌晨来访,必有要事,快快请进。”
可是,来人并不吭声,也不进来。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仔细一瞧,他不是矮墩墩的李师父,而是一个穿着怪模怪样、不似农夫、不类干部、三分像外国佬、七分还是中国人的五大三粗的汉子。他,蓄着的西式长发,半圆兜腮胡子,自两鬓紧连双颊,直达下巴,他虽然像农民薅草皮那样,将钢针似的胡子被刮得精光,但双颊下巴仍然顽固地泛着青光,被它围困的黄沙似的面颊,真像阿拉伯半岛伸入了红海波斯湾。他上穿白色长袖衬衫,衬衣下摆纳在裤腰里,领扣袖口都扣得严严实实;下着银灰的笔挺西裤,透明的玻璃裤带上吊着串丁当作响的钥匙,钥匙串上串了个塑料丝编织的大红虾;脚踏一双编织得十分精致的草鞋,里面套着双起白花的黑色袜子。他左手拿着顶书有‘劳动模范’字样的蘑菇状的斗笠,右手十分在意地掸着衬衣上的灰尘。英国的皇子,中国的贱农,刻意打扮的嫖客,在这里竟结合得如此完美巧妙,不能不让人叹为观止。他见我油腔滑调,粗黑的眉头,顿时打上了死结;圆白的脸颊,即刻笼罩着乌云。初次见面,他本来想摆出副绅士面孔,但又无法掩饰内心的愤怒,本来想装出彬彬有礼,最终还是凶相毕露。他怪腔怪调、忿忿地说:
“你大概就是竹海吧!听说你是百里挑一的三好学生,哼!怎么也竟像老鼠掉进了油篓里,满身沾满了油?太阳晒坼了屁股,还赖在床上,像个什么样子!我没有时间和你磨牙拌嘴。李师父下去送通知,要到今天晚上才能回来。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你上午煮好猪食,下午到防汛指挥部报到。防汛如打仗,军令如山倒,小子,你如果再这么油腔滑调,吊儿郎当,小心你的饭碗打飘飘!”说完,头也不回,转身怒气冲冲地走了。我真想不通,我初来乍到,没有什么越轨行为,只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怎么就这么对待我?后来听李师父的介绍,才知道个中原委。原来,姚令闻是将我作为优秀的人才引进来的,后来他从赖昌的口里知道了我与你尤瑜情同兄弟,便觉得我们都是一窑烧的破瓷器,他不该要,因此,他才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态度变得如此恶劣!
当时我对自己也十分气恼。日上三竿,还未起床,这是初参加工作的人的大忌,何况自己又不分青红皂白,牛头错对马嘴,乱开玩笑。平日骑马没有遇上亲戚,今天骑牛倒冲撞了亲家,他是一级领导,今天我给他的第一印象竟如此糟糕,今后吃西餐,刮胡子,穿玻璃小鞋,那是日出月落,天天都免不了的事。
我边想边走,来到了厨房里。池新荷已在涮锅,我告诉她刚才发生的事,觉得事态严重。池新荷却不以为然,轻松地说:
“刚才来的是姚校长,他从堤上回来,本来想吃过早饭去县里开会,可我们还没有起床,哪有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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