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部分 (第2/4页)
的。他们弑父杀妻,偷鸡摸狗,什么坏事都干得出。说一不二的忠厚老实的人,便只能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到头来弄得身败名裂,暴尸东市。这就是自古以来,忠臣总是斗不过奸佞的真正原因。今天虽然解放了,但时代的列车还有强大的惯性,旧社会的腐烂的尸体还会散发出恶臭。许多人身在曹营心在汉,人在新时代,心在旧社会。他们口里喊哥哥,背后砸秤砣。今天高喊钢铁般的团结,同志加兄弟,也许明天,父子兄弟,都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这是一条链,这是一张网,拨动链中一个环,牵动一个网结,整个链条、整个网都会剧烈抖动。如今,我已是这链条中的一环,网中的一结,前后左右都动,我怎么能不动?别人搞阴谋你不搞,那你的尸体就成了别人的垫脚石。不过,我比起别人来,我搞的这些只是小儿科。我弄虚作假,把产量报高点,无非是不想让那些实际比我肮脏的家伙,如姚令闻那样的人,不至于爬到我的头上拉屎尿。我的这点可怜的愿望,你大概不会认为过分吧!
他的话字字似刺,句句如刀,刺割得我心头颤抖阵阵揪心痛,我十分痛楚地说:
尤瑜啊尤瑜,产量是实实在在的客观存在,怎么能随意报高?欺上瞒下,那是对党和人民的犯罪,岂是我们一代青年所为?
仇胖子,你,你真是不可理喻!两军作战,军队的数量、粮草的多少都是客观的。如果那一位统帅将这些数字如实公布,谁都会骂他是蠢猪。为了迷惑对方,使他们处于被动,不这么做,难道还有别的路可走?我何尝不想向党和人民老老实实汇报真实的产量,可是以目前的形势是,秦二世喜欢赵高指鹿为马,不接纳臣下忠言。我如果尽说真话,等待我的那就不只是';火烧中游';,甚至于会被人诬陷为右倾机会主义。前地委书记与我的关系,你不是不知道,他已倒台,我总不能也跟着他倒霉!尤瑜先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式,继续振振有词地教训我,可到后来竟凄然伤情,我也不禁为之心动悲悯。几千年前奴隶主发明的老掉牙的株连之法,今天我们某些标榜自己是无产阶级的革命家的人,还在广泛运用。想逃脱猛兽追捕的无辜的兔羖,一时躲躲藏藏,不能光明正大,也无可厚非。他目前的处境既已如此,我们既是情投意合的兄弟,我又何必口诛笔伐,穷追不舍,使他雪上加霜呢?于是我违心地答应了他,赌咒发愿地对他说:
好,游鱼子,我不管什么阴谋阳谋、呆子蠢猪,我也不管什么东风西风、是非曲直,我只认你是我的老同学,好兄弟。我在三天内,一定把自己禁锢在闷热的罐头里,保证完成你交代的任务。
他接着对我说,这块绊脚的石头搬掉了,但另一根骨头仍卡住他的喉。他们区在昆江入湖处,到县城要经过姚令闻管辖的过虎岗,要光明正大从姚令闻的眼皮底下过去,他的根根头发都会被他数清楚。研究来,研究去,还是我为他出了个主意。装扮成渔民,化整为零,提前两天,轻舟暗渡陈仓,从姚令闻鼻子下面滑过去,到昆阳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伺机行事。事情商量妥当了,我想刺玫瑰也应炒好了菜,就约他痛痛快快地喝几盅。他摆了摆手说:
不行!大战迫在眉睫。我是司令,没有你这山野逸民的闲情幽趣。我走了,三天后见。说完,就走出了门。太阳已下山了,霎时,他就消失在苍茫的暮色中。
三天后,夜幕降临了,我不时在门口张望,自言自语地说:
三天过去了,到了这个时候,尤瑜为什么还不来?红玫瑰骤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着逗趣说:
如今游鱼子已成了疯子,早忘了你这个呆子。你还傻乎乎地痴心等他来,难怪他经常说你是他的';好老婆';。
可就在这时,有个人,影影绰绰地蹩进了他家里,说尤书记要他来拿东西,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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