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3/4页)

妈为伯父母,来时给他们挑水又劈柴。尤家人非常喜欢他,尤家姐弟也尊称他为大哥。尤爸说他早晚做工顶个劳动力,以后每日三餐就在他家吃,后来干脆要他住在他们家里。他说,尤爸家里女娃多,房间少,长期住下不方便,他还是住在河堤旁的小木屋里好。他的木屋内陈设极为简单,杉木尾梢钉床架,床下搁置小箱、小桌、竹靠椅,一盏油灯挂床前。平时他固定在这里营业,间或,为揽生意,也游走他乡。他善于言谈,喜好笑谑,又乐于助人,没有多久,就与左右邻舍亲如一家人。

他同尤家的关系,更是非同寻常。他虽只尊称尤家二老为伯父母,实际上待他们如亲父母;尤伯尤妈叫他丰贤侄,疼他如疼自己的亲儿子。尤家的几个姐弟都把他当作亲哥哥。

这样过了两年,眼看冬梅初中快要毕业了,她的考试成绩仍旧全校第一,她仍旧迫切要求升学,可冬梅知道爸爸也仍旧唱着老调子,她没有胆子,也没有脸再去求爸爸。她自叹命苦,暗地垂泪,一进家门就回房躺下。痴痴呆呆望着小蜗帐,面对这看不透的茫茫夜的浓黑,深味着人世间无助的凄凉。她搜尽枯肠,从黄昏到天亮,找不到说服父亲的方法。尤爸见状,深知隐情,可他不愿捅这个马蜂窝,只好让她流泪让她睡。冬梅目痴呆,人消瘦,尤爸强忍着刀割心头肉一般的剧痛,假装不知道。他只祈求菩萨保佑不出事,错过了升学考试就平安了。这一切,丰满楼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决心去劝劝尤伯。一次,他在自己的窝棚里钉鞋,看见冬梅蔫着头,拖着沉重的脚步,像喝醉了似的,偏偏倒倒走过去,就故意逗她说:

“冬妹子,谁又欺侮了你?脸上贴块黑锅巴,嘴巴翘起能挂瓢勺。告诉大哥,我一定替你出口气。”

冬梅听到他的奚落,一把无名火立刻在心中升起。她扬起头,圆睁眼,气冲冲地责备他:

“别人心里刀割一般痛,你却专戳人家的伤疤寻开心。狼心狗肺,真让人恶心!要不是你是我的大哥,我就一把火烧掉你的狗窝。”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不乐?可是,我没有伤害你,你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丰满楼神秘地笑着,继续逗她说,“你怒气冲我来,大声骂我坏,你就是气炸心肝肺,也还是不能解决不了问题心也不会乐。你,你应该端正态度,多叫我几声好大哥,我会想办法让你扫却愁眉展笑颜。”

“我天天喊你大哥,你还嫌不够么?人家万般痛苦,你却幸灾乐祸,真不知你安的什么心?”冬梅故作嗔态,斥责丰满楼,其实,她心里明白,这四乡八邻,上上下下,能劝她爸回心转意的,恐怕就只有丰大哥。

“我没有责怪你少喊我大哥。好妹子,我是说事成之后,你要多喊几声,喊得更亲昵。”丰满楼继续挤眉眨眼逗趣说。

“怎么喊?”冬梅努着嘴,继续装出嗔怒的样子。

“妹子啊,以前你只呼大哥,今后你得亲亲切切,反反复复喊,‘大哥,大哥,我的亲哥哥。’我保证劝得你爸回心转意,高高兴兴送你上高中。”丰满楼歪着头,斜着眼,模仿少女羞态毕露的样子说。顿时逗得冬梅结了冰的眉头解了冻,板滞的颜面,像春风吹拂的水面,荡起微微的涟漪。

“丰大哥,你真坏!说了老半天,占了我的便宜,你才抖出谜底来。”她撅着嘴,佯装去打他。丰满楼起身往外走,她就紧紧跟着追,“丰大哥,别走,别走!我有几句要紧的话,要跟你说。丰大哥你应该知道我爸爸的犟脾气,他要往前走,即使十二头牯牛也拉不回。恐怕只有你能劝阻他。我千拜托,万拜托,拜托你劝劝我爸爸。”说着,就要跪下去。丰满楼一把拉住她,说:

“使不得,使不得。现在黄蜂结窝才起蒂,磕了头,事情办不成,岂不让人笑掉牙?”丰满楼笑了笑,又向他家努了努嘴,“我这就去,你再过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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