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3/5页)

“那是一八五七年!是他射出了第一颗仇恨的、抹了猪油的子弹,射得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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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弗雷德和萨马德的牙根管(3)

沉默越发长久、越发令人难堪了。

“要不是因为这只倒霉的手,”萨马德一边在心里诅咒英国人对历史的健忘,一边举起平时放在胸前的那五根没有知觉、缩成一团的手指,“要不是因为没用的印度军队弄得我手废了,我肯定能取得他那样的功绩。我是怎么残废的呢?因为印度军队只会舔屁股蛋,却不懂打仗!千万别去印度,琼斯工兵,我亲爱的朋友,那是傻瓜和连傻瓜都不如的人待的地方。全是些傻瓜、印度教徒、锡克教徒和旁遮普人,现在又嘀咕着闹独立——让孟加拉人独立,阿吉,这话是我说的——要是印度人愿意,就让印度人跟英国人穿一条裤子好了。”

他的手臂重重地摔落下来,就如老人发火之后那样一动不动地垂着。萨马德总是对阿吉说话,好像两人是一伙,与坦克里其他人分成了两派。那四天目不转睛的打量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丝线般的纽带,不管阿吉怎么躲,萨马德总是一有机会就扯扯这根纽带。

“你懂吗,琼斯,”萨马德说,“总督犯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错误,他给了锡克人一定的权力地位,懂吗?就因为他们在非洲黑人那里取得了一丁点成功,他就说,好的,各位,就凭你们油光光的肥头大脸、恶心的英国式假胡子和堆在头顶的狗屎头巾,你们就可以做官,我们会让印度人参军,去吧,去吧,去意大利打仗,这位头巾长官,这位头巾中士,和我们那支伟大又古老的英国部队一起!大错特错!然后他们就带上了我,第九孟加拉北部骑兵步枪队的英雄、孟加拉飞行军团的英雄,他们说:‘萨马德·迈阿·伊克巴尔,萨马德,我们要授予你崇高的荣誉。我们要派你到欧洲大陆作战,而不是到埃及或马来亚去挨饿,去喝自己的尿解渴,不会——你会跟德国佬正面作战。’就在他家门口,琼斯工兵,就在他家门口。就这样!我去了。我想,好吧,意大利,我要在这里大干一场,让英国军队看看,孟加拉的穆斯林也跟锡克人一样能征善战,而且还要好,还要厉害!我们还受过最好的教育,血统优良,我们都是真正做军官的材料。”

“印度军官?真够呛。”罗伊说。

“我到那里第一天,”萨马德继续说,“就在空中摧毁了一个纳粹巢穴,就像猛扑的老鹰一样。”

“吹牛。”罗伊说。

“第二天,就在敌人靠近哥特线时,我从空中打击了敌人,截断了阿根塔峡谷,使盟军一路推进到波河流域。蒙巴顿勋爵本来要亲自为我庆功。他本来要跟我握手的。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实现。知道第三天发生了什么吗,琼斯工兵?你知道我,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是怎么残废的吗?”

“不知道。”阿吉平静地说。

“是狗娘养的锡克兵,琼斯工兵,狗娘养的蠢货。我们站在战壕里,有个锡克兵的枪走火了,打穿了我的手腕。但我不肯锯掉。我身上的每一点血肉都是真主赐予的,最终都应归还给他。”

于是萨马德沦落到和这些铺路架桥的窝囊废为伍的下场:和阿吉这种人为伍,和迪金森-史密斯(他的档案里有这么一条:“危险:同性恋”)为伍,和麦金托什和约翰逊这种切除了额叶的人为伍。这些都是不够资格打仗的人。正如罗伊亲切的叫法:“该死的营队。”这个集体所面临的问题很大一部分出在第一突击队的上尉身上:迪金森-史密斯不像个军人,自然也不像指挥官,虽然发号施令是他天生就会的。他硬是被拽出了父亲的大学,远离了父亲的庇护,入伍打起仗来,跟他父亲一样,还有他父亲的父亲,父亲的父亲的父亲…… 年轻的托马斯屈从于命运的安排,不懈努力(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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