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 (第2/5页)
毒打,至死方休。他用这种方式不落痕迹地提醒我,考虑“不要太久”。
阿锦时常对我说,“夫人该想想办法,劝一劝国公。”
可我看着他怡然自得地睡去,总是犹豫道“我从未见过,他这般开心的模样。”
我晓得他这样无异于饮鸩止渴,五石散痹人心智,使人精神亢奋,沉迷在逍遥幻境中图一时之快。然而其毒甚剧,服后触感敏锐,浑身燥热,往往大汗淋漓,久散不去。魏时士人以其为尚,避世享乐,到最后英年早逝或暴躁而亡者常有。先晋时宫里亦不乏其形迹,但司马炽说过,自他登基以来便颁下严令,厉行禁止,久而久之,此药才逐渐在晋宫中销声匿迹。
我曾以为,只要我们还在一起,终能排除万难,比肩携手。除夕夜的最后,他温柔地为我引灯照路,被我视为严寒中的一星预兆。可是为什么,情形好像变得更坏了?
醉月居一间厢房门口,我拾起他遗落的外袍,听着房内传出的靡靡之音。推门而入,浓烈的香气袭来,几名艳丽的女子衣着暴露,奏乐舞蹈,宴饮淫乐之象触目惊心。司马炽斜靠在矮榻前,双目微闭,身旁散落着酒瓶和粉末,还有,断成两截的玉笛。
“你的笛……”
我快步上前,紧张地捡起断笛。
他微睁眼,哼笑了一声,不以为然道:“这不是我的笛,这是兰璧的笛。”
我气急,道:“既然如此,你还……”
“人都死了,还留着笛做什么?”
他不正经地朝我笑了笑,昏沉沉起身,手舞足蹈地混入美人中间,一边高声唱和:“草木独鸣,孤雁南飞,郁郁悲思不尽。长风叹,且将庸扰抛霄汉,千古王榭换一樽……”
手中断笛愈握愈紧,我不知心里是怒是悲,呆立一边,与眼前之景格格不入。
我来不及思考,上前一把将奏乐的两名艺伎推到在地,乐曲戛然而止。然后冲进散乱的舞阵,扯着司马炽大力甩出。
在烈酒和五石散的作用下,他全身颓顿无力,轻易被我甩至丈远。他不惊不怒,就算倒地亦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戏谑笑意,以肘撑地,小声咕哝道:“真扫兴。”
堂中舞女们惊惧地乱成一团,我不耐嘈杂声,掏出前日哥哥接济的银两摔去,低声吼道:“都给我滚!”
毕竟平日见识有素,适才杂乱无绪的姑娘们捡了银两,迅速作鸟兽散去。房中只剩我与他二人,顿时安静下来。
我立在离他两步之处,想着自己几日来纵容他胡作非为,以致如此,忽然泛起一阵空虚,强忍着哭意。
他踉跄起身,晃荡地行了几步,捡起落在一边的箜篌,靠着弦柱瘫坐下,随意拨弄起来。
筝弦的叮咚声断断续续,他貌似沉醉,半晌,单手拾起身旁随处散落的小纸包,抬头惬意道:“五石散的妙味,我也是至今才有体会。你不试试么?”
我望着他两指之间不起眼的药包,差点失声而笑。那是一种悲从中来的失望,他不珍惜我,我为何要珍惜自己的暴弃之心,或许还夹杂着一丝放纵,他要堕落,我就陪着他堕落的豪义。
总之那一瞬间,我干脆地夺过他指间之物摊开,就着烈酒吞下。
“你满意了?”我冷冷道。
他不复言,清清淡淡低头,饶有趣味地拨弄筝弦。
“你何必这么在意我?你我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不是么?”
散剂干燥刺人的气味和着酒气入脑,左右冲撞,我感到一阵晕眩,不觉晃了两步,扶着一旁矮桌站定。
我苦笑:“是啊,我何必呢?”
“也许,你本就是个随意的女子。随意地对人好,随意地说喜欢,然后随意地离开……”
并未听说,五石散会让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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