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2/5页)

他,要吞下他。

此刻他想象,车婉婉就像《莫扎特的玫瑰》中那只巨大的海龟吞噬了他。这种想法似乎有些荒谬。有时他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荒岛,哦,就是那个月光岛,那里生长着恐龙、九头鸟……他沉思于这种想法,饶有兴趣,又自觉可笑。毕竟,梦中的故事,和现实的世界是两回事。他不可能活在《莫扎特的玫瑰》里。

朝岸上望去,看见车婉婉留在沙滩的脚印,他突然想到,海水漫过来,脚印慢慢消失,痕迹无从找寻。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甚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绑架崔盈。他所有的感觉抵触这一个事实:他绑架了一个女人,成为一个罪犯。他不可能脱离这种现实,仿佛醒了过来,发现四周一片黑暗。他突然想到一种声音:深秋里,恐怖增长,我们在海滨上发现狮子。在他看来,他自己就是狮子,而莫飞就是蚊蝇;在充满野心的狮子的周围只有可笑的蚊蝇在打转。

夜色落了下来。海水浸润他俩,水面闪着黑蓝色的光。偶尔看见远处的海面上出现一些亮光,缓缓移动,想必是船只。他抬起头,看见海滩边那片岩石,他们的衣服放在那里。远处的椰子树笔直,散着枝叶。他知道,在椰子树附近的沙子,是白色的,可以想象在月光下,他和她走在沙滩上,看见沙子闪闪发光。他朝她瞥了一眼,她潜入水里,没过了头顶,几乎听不见水声。注视着水面上消失的她,他心想她在水下能憋得多久——她喜欢夜间游泳,光着身子,像一个做梦者飘浮水中。好一会儿,她猛地钻了上来,口中呼呼地舒着气。然后,她哼起了《生如夏花》。她的声音低沉,一起一伏。他游了过去,拥住她的腰肢。

他看着她,想象她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一个成熟的女人?一个疯狂的女人?一个无知少女?或者什么也不是。一个女人,没有角色……他和她隐含情人的关系,躲避于世界……两年前他们还是陌生人,现在他们似乎成了熟悉的陌生人。这是闸坡的某个旅游区的海湾,尽管是夏天,还是很少人,海滩上显得静寂,接近荒芜。海风吹着头发,就像寂寞在弥漫。这个女人,现在和他完全裸露在海水中。他没有想到他俩开着宝马跑到闸坡,然后一起裸泳。

开始认识车婉婉的一段时间,他发现她似乎患上了偏执症,老是认为这个社会这也不行,那也不好……有时他讨厌她这种个性。可是,这不是重要的。他需要的是,她的金钱、她的肉体,也许还有爱情……那时他从来不往爱情那方面去想。王中维觉得他和车婉婉是不会有爱情的,他和她只有赤裸裸的金钱与肉体的关系,就像她不止一次和他说过,我们不过是恶的同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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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和鱼(2)

他凝视她裸露在水面的Ru房,仿佛水中浮着两个月亮,颤动着,闪着白光。然后他把手移向那里,抚摸,揉捏,一种柔软的波浪在她的胸前散开,他感觉到她的心隐隐泛着暖意……她突然偏离了他,哼着《生如夏花》,从偏僻的水域游向海水正中。他追随着她,看见海水变得越来越黑,一只鸟儿飞过海滩,没入树林中。

鸟儿和鱼儿相爱了。可是,他们活在两个世界。于是,鸟儿伤心地飞向另一片海域,鱼儿游向海底最深处。车婉婉和他说过这些话。他有时想他和车婉婉就是鸟儿和鱼儿。当然,有时他也这样想,他和车婉婉保持情人的关系,好比鸟儿和鱼儿在相爱。

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多久呢?他不想猜测。抬起头,看到远处高高耸立的玫瑰山在夜色中时隐时现,他努力辨别玫瑰悬崖的轮廓。王中维记起《K城日报》刊登了一个殉情的报道,一个妇人和一个比她小十岁的男青年一起从玫瑰悬崖坠海自杀,两具尸体紧紧抱在一起,难以剥离。这个消息使他着迷,对于变异的事件他总是感到兴奋。他想车婉婉有一天会害怕她自己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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