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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咧開紅唇笑看畢月,一句話都沒再問,而是盯著畢月,卻對那些正在打砸搶的手下們喊話道:
&ldo;把貨都裝一裝,五分鐘後下車!&rdo;這個女人率先掏出了腰間的槍,轉身大步離開。
身穿長款黑皮夾克的牛三,卻是扛著貨兜子最後一個離開車廂的人,他在路過畢月身邊時,遞過了屬於畢月和畢成的護照。
而畢月不知道的是,牛三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他明知道畢月是飛哥的人的可能性從百分之五十降到了百分之一了,卻仍沒有在離開時傷畢月一根汗毛。
&ldo;二姐&rdo;在五分鐘後拉動國際列車的緊急制動閥門,列車被迫停車,劫匪們囂張地在路過被五花大綁的車長身旁時會猛踹一腳,一個又一個的跳下了火車。
牛三在夜色中狂奔時,忽然回頭看向那趟被血洗過後燈火通明的列車,他笑著搖了搖頭,將肩上搶下的貨物換個肩膀扛著。
飛哥的規矩?
那女人睜眼說瞎話。
&ldo;二姐&rdo;沒跟過飛哥,撒錢的規矩以為是通用的,可他太知道了。
飛哥的規矩就是:道上的規矩就是由他來破的!主動交錢?那得先被撂倒再說!
……
畢月癱軟地坐在地上,她抱住畢成的腦袋,一邊兒用衣服袖子慌張地給她弟弟擦著血跡,一邊兒身體顫抖到篩糠一樣,全身上下冷的直打哆嗦。
第一九四章 與魔鬥志不容易(一更)
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白樺林旁,這趟被洗劫過後的國際列車重新踏上了征途,每一個歷經這一幕的人,心裡剩下的都是荒蕪。
外面的狂風颳著列車已經老舊起刺的綠車皮。
車長捂住腹部踉蹌地慢慢爬起身,他擦了擦嘴邊兒的血跡,眼中含淚、眼睜睜地望著和夜色融為一體消散在遠處的暴徒們,毫無辦法。
就連這趟車被非法緊急制動了,他也除了無力掙扎再做不了其他。
八十年代,電話未普及,無法及時向當地警察局求救。
八十年代的國際列車上,蘇國不給配備任何警力。中蘇兩國關於國際列車受限制的協議有很多。
八十年代剛剛復甦即將要起飛的中國,此時連飛機都很少,要靠物資和蘇國交換飛機。悲哀到傷員們並不能得到第一時間的治療。
車長不時地掉著淚,他自責。
乘務員們更是在解綁過後默默地挨個車廂巡視,上報給車長傷患情況。
那些人為何如此猖狂,無非就是在國際列車上犯罪,他們認為中國警察管不著,外國警察也管不了。
列車裡的所有人,心裡都流淌著一種哀默的傷感。
有一種認命在心間徘徊,
有一種想回自個兒國家的情緒,即使死也要落葉歸根的無助,想要不顧一切的馬上回家的情緒在蔓延。
他們認為這趟厄運之旅,似乎除了被搶者們的一雙雙眼睛,再沒有任何人知道。
……
硬臥車廂、軟臥車廂、餐廳、包括從車長到乘務員們的休息室,全部成了&ldo;重災區&rdo;。
你扶著我,我攙著你,沒受大傷老實交錢的旅客們,自動自覺的離開鋪位讓給傷患。
他們靠在角落裡,時不時不分你我的盡力照顧他人,時不時被恐懼的驚叫聲驚醒。
每個人,閉上眼睛都在做著同一個噩夢。
途徑一站又一站,列車停了,車裡有貨的旅客是少數。
少數有貨的倒爺們,他們叫賣的喊聲都在小心翼翼,和站台上的喧囂喊叫的蘇國人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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