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3/6页)
永远是个像孩子一样的人吧。
……
孩子们慢慢变得安静,他们围在她左右,有的蹲
在她脚边抬头看她。我和那群孩子一起,看着她哽咽
到上气不接下气。
我沉默地看着她,孩子们奇怪地看着她。简易路
灯的黄色光晕铺洒下来,我们站在一幅中古的油画
里,画外是海拔四千多米的蓝色日喀则,以及满天神
佛海会诸菩萨。
我们离开的时候,她手里多了一个带花的头绳。
是那个小女孩递给她的,应该是从垃圾里捡到的。她
噙着眼泪边走边戴,后来一直戴着,一直一直戴到了
珠峰。从她那天晚上戴上起,我就没见她摘下来过。
……
八年了,那个头花你现在还留着吗?
一口真气过萨迦
一路向西走向萨迦,萨迦再往西是拉孜,然后是
定日。
越往西走,投宿点越少,当时中尼公路正在修
建,能搭的车也少。我们有时沿着路基走,有时绕着
走,满身的灰土,脏得像两条土狗。蹭过工地的帐
篷,晚上一起吃大锅饭,吃完了给道班的人唱歌。都
是些年轻的小伙子,我每唱完一首他们都问:“你还
会不会现在其他的流行歌?”他们用干电池帮我们充
电,已经关机数天的爱立信大鲨鱼一开机,短信箱立
刻就满了。
拉萨的同学们在短信里对我抛店舍业的不辞而别
表示了由衷的感慨和强烈的怀念,他们纷纷用一些生
动的语气助词表达了他们心中激荡着的情愫,并对我
重新回归后的情形做出了美好的畅想,情感之强烈,
措辞之生猛,让我实在难以复述。事实上,我当时立
马选择了拆电池关机。
我说:“你要不要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什么的。”
她说:“不必了,我不用手机。”
事实上,我当时唯一的这台家用电器在离开我之
前,起到的最后一次作用并不是通信。接下来的旅途
中,要不就是有电有插座的地方没万能充,要不就是
有电有插座有万能充的地方没信号,再不然就是什么
都没有。
有一段路,没吃没喝没车没找到地方住,我们并
排坐在石头后面,差点儿冻死在凌晨。我怕她当真睡
着被冻死了,就老找她说话,还一个劲儿讲鬼故事,
还讲了凶恶的“念”神喜欢出没的红色山崖、恐怖
的“赞”神喜欢恐怖的盘羊角。
后来把她给说烦了,狠狠地跺了我一脚。
反正脚都冻木了,我也不觉得太疼。
我们走路慢慢走出了默契,有了一个固定的节奏
和方式。一般是我在前面走,她跟在我右后方,大约
每走一个小时左右就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没车的时
候,路上安静得要人命,有车经过的时候老远就可以
听到响动,让人精神一振,等车屁股都望不见的时
候,又是要人命的安静。有时候,我实在闷得慌,非
常想找人扯扯淡、聊聊天、磨磨牙,但很明显她不是
个好的交流对象。我后来想,她真是个难得的话很少
的女人,这点很罕见,值得肯定。
其实她值得肯定的地方还有不少,比如体力和耐
力。在海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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