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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另外一件事,我會把木木送去葉雅舟的車隊集訓,其實也是個藉口。我需要去南美走一趟。」

程通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好像有很多想問的,但憋了半天就問了一句。

「南美那邊……你還是要去?」

薄嚴城不是聽不懂程通的畫外音。

他以前沒什麼牽掛,當然也沒什麼後顧之憂。

但現在不一樣了。

好不容易恢復了記憶,也把孩子認了回來。

甚至溫晚梔對他的態度,也在悄悄軟化。

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要拿命去冒這個險嗎……

薄嚴城嚴肅嘆氣,點了點頭:「有些事,必須要做。」

程通露出十分疑惑的表情,隱忍著撓了撓頭,還是咬牙切齒地問了出來。

「不是,薄嚴城,我不明白。溫晚梔沒有很排斥你,你使使勁兒,滑跪幾年,她心軟,肯定能原諒你。你到時候帶著老婆孩子,去一個安靜的地方重新開始不好嗎?幹嘛非做這趟腦袋別褲腰帶上的買賣?」

薄嚴城難得沒打斷,面無表情地聽著程通一頓輸出,等他喘口氣的時候,才沉靜開口。

「說完了?」

程通把自己都說發火了,臉色難看地點點頭。

薄嚴城垂下眼眸,不知在看什麼,眼裡有些落寞。

「程通,你是我身邊唯一一個,從頭到尾見證了我對溫晚梔做過什麼事的人。連你也覺得,那能夠被原諒嗎?」

程通一怔,啞口無言。

薄嚴城這個狗男人,對溫晚梔做的渾蛋事,發到網上估計要被罵出千層高樓,變成代代相傳的擇偶反面教材。

無視愛人的需求和病痛,懷疑她,不信任她,在感情和纏綿中混入無盡的折磨和痛苦……

這些確實罪不可恕。

程通倒是看明白了,溫晚梔那時候是真的很愛薄嚴城,換個人,估計早想把他頭擰下來了。

當然,薄嚴城也付出了相應的代價,甚至每次,都是以命相搏。

難以接受溫晚梔的死,處理不了自己內心最深處對她的感情。失眠,夢遊,藥物上癮……甚至為了保護暮暮和溫晚梔,好幾次在鬼門關徘徊。

程通嘆了口氣,眼裡滿是滄桑和感慨:「你對她做的那些事,確實混帳。但你也付出了代價不是嗎。就算要用一生去彌補,也是你自找的。」

自從薄嚴城把他開除,兩個人不再是上下級關係之後,程通對薄嚴城開口就愈發的不客氣。

後來他發現,人有的時候就是需要被罵醒。

薄嚴城這次也沒有發火,只是伸手捋了捋額前的碎發,神情顯得落寞而疲憊。

「我不值得擁有贖罪的機會。現在能為她做的,就只有把薄彥真和向依然那邊處理乾淨,即使要搭上這條命。」

程通氣的眼前發黑,恨鐵不成鋼地咬牙切齒:「你又是這個毛病!人家溫晚梔想要你這條命嗎?命沒了,孩子也沒了爹,你讓她怎麼去面對?」

薄嚴城攥著雙拳,抬頭對上程通有些發狠的目光,眼裡混雜著無奈和無措,喉嚨發緊,低聲怒吼,像個困獸。

「你又讓我怎麼去面對她?」

程通被他眼神里的悲哀和絕望嚇住了,他沒想過會在薄嚴城的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男人的情緒像是隱忍了很久,衝破了胸口便一發不可收拾。

薄嚴城聲音有些不易察覺的脆弱和顫抖,他從未和任何人傾訴過這樣的事情。

「晚梔……她說了,我們是家人,也只會是家人了。可我很貪婪!只要在她身邊,我就會忍不住想要重新擁有她。我想像不了下半生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所以我必須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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