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4/5页)

试试他啊。”

“怎么试?”

“让他喝你吐出来的汤呗,他肯定愿意。”轻描淡写,毫不在意。

曾岸没有再说话,他的表情和初次见到白日明时迥然不同,甚至有了他每次去学校荷花塘找到白日明时的那种前生万物都归于大地的寂寥。这时候的曾岸已经不自觉的带了白日明自出生后就背负的重量。

呆在曾岸身边的朋友见他久久没有反应,干脆替曾岸做了决定。他端起面前的紫菜蛋汤塞到曾岸嘴边,曾岸被灌了个猝不及防,大大喝下一口后又从嘴角流出,被端着碗的同学一滴不漏的接完,而后径直推到一直呆呆注视这一切发生进行的白日明面前。

“喝啊。”

放肆的态度就像对待一个模拟的真实玩具。餐厅里从先前的喧闹到现在忽而就来的安静,看好戏的人从来不愿意错过他们早已关注多时的戏码。

白日明再次看向曾岸的眼睛,那双带着棕色的双眸里只有犹豫,是对他自己所做现在这一切的犹豫还是对白日明不舍的犹豫,让人看不清楚。

白日明暗笑,他当真以为他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么?曾岸的那声‘怎么试’就像是一把巨盾的斧头,只管敲打而不顾死活。那般明显的不屑和笑意任是失了聪也不会如此,他们脸上写着的戏码就是最为卑贱不过的嘲弄。

伴随着四周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白日明面不改色的端起摆放在他面前的汤水灌进身体里,壮烈的姿态安静而温婉,自有一番低调的热闹。

他想,如果这是曾岸此生全部的泪水,那么这滴迟迟都不落下的泪,就从他开始。他们之间如果有牵绊的钟锣,白日明会在此刻用他心里装的沉甸甸的情感去敲响他,把那个人的眼睛敲碎,敲出透明的玻璃。

在短短的吞咽里,其实也不过十秒钟的时间,却让白日明有机会把和曾岸在一起、有过颜色的画面在脑海里翻飞飘舞,好像只有肆意的表演才是来世一遭不为后退的勇敢。

带着记忆昏黄的灯光打在他们头顶。

曾岸带着柔意的注视和弯弯的嘴角,有温柔语气的体贴‘把书包给我吧’;曾岸弹钢琴时骨骼分明的手指灵巧的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之中舞蹈而后十指抽出一半放到他洗好半干的黑色头发上;和曾岸一起走过每一段路白日明都能从他们的背后看到他们在自然的天地背景衬托下无比和谐,就像是会这样走一辈子,直到千军万马攻城而来的怒吼把他们从长眠不醒的美梦里唤醒。

被温柔的对待过,要再回到冰冷生硬的世界里的滋味你怎能明白。能够抓得住的东西就是他小而贫瘠世界的一切。

曾岸、曾岸、曾岸。

白日明把自己的世界腾出一块广阔而明亮的空间等曾岸住进来,却没想到在曾岸敲门的时候被别人叫走。留下白日明等在门外苦苦期待却也再也见不到那个带着稚气却会成熟的男人。

户外的柳絮飘扬,春天又一次风骚的来临,带来新的希望和新一轮的开始,可是白日明从此只能在他的世界里躲避不得见光。

白日明想,曾岸,在此刻,在所有人都对我报以怪胎的时候,只要你伸出手握住我,你不要说任何话,只要碰一碰我,让我知道你就在这里,无论如何你都会和我在一起,不管未来你会服从我们年轻而幼稚的爱情,给我一点点你现在冰凉的恐惧。我就会此生此世都为你留着那扇门。

其实,在温暖的时候能够分享是爱情,但在足够寒冷的时候也愿意抱住冰凉的躯体、有暴雨大雪一起抵挡、有彻骨的寒冷也要两个人一起熬过,我们才能被称作为瞬间就是此生的陪伴。

很可惜的是,十五岁的曾岸也是这个故事的旁观者。他在白日明眼角渗出泪的时候向后大大退了一步,生生逼开椅子,脸上的表情惊惧而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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