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2/5页)
,脸色都比你的强点,你却照旧去上班。不是每个人都能一边拖着快散架的身子,一边还能逼着自己往前走啊。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心里不是滋味的时候还笑得像朵花儿。我可做不到。我发现我们做的事儿几乎都是在搅浑水,互相欺骗,虚伪至极。每次开始工作,总有些怪事儿发生。还记得那家保险公司吗?一个小错、一点污渍都能让那个老板歇斯底里。他总是像得了强迫症似的要求每份文件都做得干干净净,却看不到周围的东西早已腐烂透顶。客户们会装成很急的样子冲进门来,夸张地讲着自己遇到的事故,然后我用漂亮的字体在整整齐齐的白纸上打出他们说的那些谎话。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心情不好,我问自己,如果一份工作里全是欺骗,那我为什么还要准时起床,然后装出很爱这份工作的样子呢?我可不像爷爷那样是个乐天派。凭着那种乐观,他甚至相信今天的粪土就是给明天绽放的玫瑰准备的肥料呢。”
“这么说,搬到农村去,这个决定是一种逃避?”
“要说逃避,你可是专家啊。我只是打算换个方向。在乡下做女王总比在瓦地做老鼠要强。”
“那么你能受得了……”
“和瓦希德睡觉?黑灯瞎火,赫达,黑灯瞎火的时候还可能。还得洗过澡之后。那些味道我可受不了。在他造幢房子给我之前,他妈妈得把山羊和小鸡都赶出院子才行。”
“你的要求可真多啊。”
“你也看到了他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对这些眼睛水汪汪的男人,你可以随心所欲。听说过皮埃尔·特鲁多①吧。他可不是平白无故就能当上加拿大总理的。那才是男人呢。可他老婆呢?妈妈也许会说她俗不可耐,但特鲁多可是追了她那么多年哪②。”
“就因为他那双水汪汪的眼睛?”
“好了,继续笑吧。也不是说天下就没有和这不同的男人了,但实在是少有—那种男人生死全凭自己做主,可不是好对付的。如果你能坚如磐石,有耐心有毅力和他们交往的话,他们也许会好心答应你,让你做他们的奴隶。”
听了这话,我很震惊。“你和祖海尔在一起待得太久了吧。你已经习惯那种粗人了。”
她听了听楼上的动静。“他们的歌真让人心烦意乱啊,讨厌死了。赫达,你得跟我去海边。”
“你真是疯了。都快到冬天了。”
“那我们就只躺在沙滩上,看看海水总行吧。说不定一个大浪打来,把我们都给卷走呢。”
她的声音里透出一丝颤抖,这让我有些紧张。“你和你办的傻事儿啊……”
“下周五我去你办公室把你拖出来,然后我们直接去海边。”
楼上,一个女人的哭声像池污水般蔓延开去。有人疾声说着俄语。轻盈的脚步声走过天花板,其他的脚步声迟疑了一会儿才跟上去。那个哭泣的女人尖叫着,一些人在笑,另一些人惊呼起来。栏杆砰的一声被重重地撞了一下。玛丽攥住我的手,低声说:“那个女人要跳楼啊。”这时又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扭打声、狂笑声、呵斥声。接着是一个洪亮而又霸道的声音。
“那是亚历克斯的声音。”我说。
“你在发抖。”
“有个人真的要跳楼了。”
她双手捧住我的脸,把我的脸对着她。她对着我的眼睛说:“赫达,你不只是在发抖吧。”
她用双手轻拍着我的前额,揉搓我的双颊,然后伸到我的睡衣下面,用力按摩着我的肩膀。
我睁开双眼,看到屋子里还亮着灯。
“你可把我吓坏了。”她埋怨着。
“她跳了吗?”
“谁会这么轻易就跳楼呢。胆小鬼就是胆小鬼,喝醉的时候也一样怕死。”
“她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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