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4/5页)

在地上的那颗脑袋跺个不停……

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站在原地,我才蓦然发觉,此刻的自己四肢发软,肺里面像是要爆炸一样,胸膛剧烈地起伏不停,脑中一阵眩晕。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渐渐地,呼吸开始平稳。做了一个艰难而干涩的吞咽,看着对面那帮鸦雀无声的人,我说:“还有哪个来?”

声音喑哑,恍如他人。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人再上前来,甚至都没有一个人搭腔。在我目光的来回搜寻中,每一双同我对视的眸子,都无一例外地露出了胆怯和心虚,每个人都像是上了砧板的待宰羔羊,怯弱而慌张,一如片刻之前他们面对一林时的表情。

那一晚,我第一次发现了另外一个更为真实的自己,也第一次领略到了权威的感觉。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同样在那一晚,我惹下了连绵不尽的祸事,也让我踏上了那一条不堪回首的苦途。

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工装服口齿不清地对我说:“你要得,你有种的话告诉我名字。”

没有片刻的犹豫,没有半分的迟疑,我鬼使神差般地脱口说出片刻前才听过的两个字:义色!

那一瞬间,那些如同毒刺般扎在心尖,让我痛苦万分的过往再也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是隐隐带着心疼的快感。就好像是九镇的那句老话:要死卵朝天!

这,就是义色故事的真实起源。

河对面的大哥

第二天,工装服的兄弟就找上了我的家门。当时,我坐在自家的客厅里面,带着邻居家一个叫做胡元的小孩一起玩跳棋,而父亲则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端着一杯茶,坐在家门前的那棵大梧桐树底下。

隐隐约约听到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由于家门前本来就是一条人来人往的小巷,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注意,连头都没抬。专心致志地拿起一颗棋子,刚要落下,却听到父亲的询问声:“喂,喂,喂,哎,你们搞什么?你们找哪个啊?”

声音由小变大,越来越急,最后一个字几乎变成了吼叫。我下意识地抬起头,准备看向门外,却只看到眼前一黑,一块窑砖已经劈头盖脸地朝着我砸了过来。云里雾里当中,我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已经有几双手扯住了我的头发,我身不由己地从板凳上跌落下来,被人往门外拖了出去。

“洪儿!”

“哇……”

父亲的喊叫与胡元的哭声几乎同时响起。随着父亲的叫声,我努力挣扎着想要站直,扯住头发的手却更加用力,头顶一阵剧痛传来,我的腰板反而被扯得更弯。

“当啷”一声脆响,扯住我头发的手突然松了,我的腰一下直了起来。我看见父亲高大的身子就站在我前方一尺之遥的地方,他手拿一个破碎不堪的陶瓷杯,杯里的茶水溅湿了他的前胸。一个年轻人双手捂着脑袋,不知道是被烫了还是被茶杯打了,鬼叫鬼喊着跳往了一旁。

扔掉手上的破杯,没有丝毫停顿,父亲扭身又与旁边一个比他矮了一大截的人纠缠在了一起。勒住了那人的脖子,父亲扭过头,朝我这边的里屋,又大喊了一句:“洪儿!”

父亲并不是九镇人,他来自一个我至今都没有去过的地方——陕西。其实,我并不晓得他年轻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人,又经历过什么样的事。但是,我晓得飘零在异乡的这些年,父亲早就已经习惯了沉默与孤独。在我的眼中,他是一个很少说话却非常温和的人,没有什么朋友,更加没有敌人,甚至连我们兄弟三人,他都很少动手打过。

但是,那一刻父亲的脸上却是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神情,他圆睁的双眼血丝尽显,凶狠之极,霸道之极。

刚好在家的大哥听到父亲的叫唤,提着菜刀从里屋跑了出来,左邻右舍们也都闻声赶了过来。那帮人不敢久留,摆脱父亲的纠缠,骂骂咧咧地飞奔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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