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3/4页)
○时令论下
或者曰:《月令》之作,所以为君人者法也。盖非为聪明睿智者为之,(一有也字。)将虑后代有昏昧傲诞而肆于人上,忽先王之典,举而废之,近而取之,若陈、隋之季是也。故取仁、义、礼、智、信之事,附于时令,俾时至而有以发之也。不为之时,(一无时字。)将因循放荡,而皆无其意焉尔。于是又为之言五行之反戾、相荡、相摩、妖灾之说,以震动于厥心,古之所以防昏乱之术也。今子发而扬之,使前人之奥秘,布露显明,则后之人而又何惮耶?”曰:圣人之为教,立中道以示于后。曰仁、曰义、曰礼、曰智、曰信,谓之五常,言可以常行者也。(行字下一有之字。)防昏乱之术,为之勤勤然书于方册,兴亡治乱之致,永守是而不去也。未闻其威之以怪,而使之时而为善,(一又有使之时而为善六字。)所以滋其怠傲而忘理也。语怪而威之,所以炽其昏邪淫惑,而为祷禳、厌胜、鬼怪之事,(厌,一涉切。)以大乱于人也。且吾子以为畏册书之多,孰与畏人之言?使谔谔者言仁义利害,焯乎列于其前而犹不悟,(焯,《说文》曰:明也。《太玄经》:焯于龟。悟,一作顾。焯,音灼。)奚暇顾《月令》哉?是故圣人为大经以存其直道,将以遗后世之君臣,(一本重出后世字。)必言其中正而去其奇■A12。(奇■A12,不正也。出《周礼》。奇,居宜切。■A12,与邪同。)其有嚚然而不顾者,(《说文》云:嚚,语声也。《左氏》:口不道忠信之言为嚚。嚚,鱼巾切。)虽圣人复生,无如之何,又何册书之有?若陈、隋之季,暴戾淫放,则无不为矣。求之二史,岂复有行《月令》之事者乎?然而其臣有劲悍者,争而与之言先王之道,犹十百而一遂焉。然则《月令》之无益于陈、隋亦固矣。立大中,去大惑,舍是而曰圣人之道,吾未信也。用吾子之说罪我者,虽穷万世,吾无憾焉尔。
○断刑论上(文阙)
○断刑论下
余既为《断刑论》,或者以《释刑》复于余,其辞云云。余不得已而为之一言焉。夫圣人之为赏罚者非他,所以惩劝者也。赏务速而后有劝,罚务速而后有惩。必曰赏以春夏而刑以秋冬,(二句,《左传》襄公二十六年蔡大夫声子之言。)而谓之至理者,伪也。使秋冬为善者,(一无冬字。)必俟春夏而后赏,则为善者必怠;春夏为不善者,(一无夏字。)必俟秋冬而后罚,则为不善者必懈。(《说文》云:懈,怠也。懈,居隘切,已下并同。)为善者怠,为不善者懈,是驱天下之人而入于罪也。(驱,音区,下同。)驱天下之人入于罪,又缓而慢之,以滋其懈怠,此刑之所以不措也。必使为善者不越月逾时而得其赏,则人勇而有劝焉。为不善者不越月逾时而得其罚,则人惧而有惩焉。为善者日以有劝,为不善者月以有惩,是驱天下之人而从善远罪也。驱天下之人而从善远罪,是刑之所以措,而化之所以成也。或者务言天而不言人,是惑于道者也。胡不谋之人心,以熟吾道?(熟,或作孰。取《孟子》“仁亦在夫孰之而已”之意。)吾道之尽,而人化矣。(矣,一本作乎。)是知苍苍者焉能与吾事,(与,去声,一无知字。)而暇知之哉?果以为天时之可得顺,大和之可得致,则全吾道而得之矣。全吾道而不得者,非所谓天也,非所谓大和也,是亦必无而已矣。又何必枉吾之道,曲顺其时,以谄是物哉?吾固知顺时之得天,不如顺人顺道之得天也。何也?使犯死者自春而穷其辞,欲死不可得。(一无可字。)贯三木,(三木,项手足皆有械。司马迁曰:魏其,大将也,衣赭,关三木。)加连锁,而致之狱吏。大暑者数月,(吏,一作更。)痒不得搔,(痒,以两切。)痹不得摇,(《说文》云:痹,足气不至病。痹,必至切。)痛不得摩,饥不得时而食,渴不得时而饮,目不得瞑,(莫定切,闭目也。《说文》云:目不明也。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