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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滿倉腳下一個踉蹌,聽到院子裡陡然響起的孩童哭聲,迅速逃離。
蘇槿言看著林滿倉的背影,雙眼幾欲噴火。過了一會兒,緩緩垂眸,嘲諷地扯了扯嘴角,如旁觀者一般坐到角落裡看著屋裡的嘈亂。
目光落在有條不紊地安撫著弟妹,並把活計都安排給他們的蘇槿時身上,有些疑惑。如果不是他當時就在她的身邊,看到蘇母的衣袖上突然濕了一塊,幾乎要以為她真的內心毫無波動了。可就算是這樣,親女兒對母親的死也太不在意了些。
「你真冷靜。」屋裡只剩他們兩個和永眠的蘇母后,他閒閒地開口。
換句話說,就是冷血無情了。
「哭泣?我有資格嗎?」蘇槿時掃了他一眼,坐到母親身邊給她上最後的妝容,聲音低緩,「母親走了,是好事。不必再受委屈。也不必再吃苦。」
蘇槿言偏臉輕哼。這個人,真冷血!
眸光暗了暗。也不知自己的母親在哪裡努力地活下去,有沒有如蘇母所說的那樣尋找他。
蘇槿時這會兒並沒有心思說話,用心地給蘇母描著最美的妝容,聽到門響,看過去,見著林滿倉喘著粗氣,面上發紅,有些為難地道:「我好人做到底,讓我幫你做什麼,快些,我還趕著回家釀酒。不過……你別和人說我幫了你們。」
蘇槿時手下一頓,與蘇槿言不約而同地露出驚訝之色。
蘇槿時到底年長許多,又見識不少,馬上就反應過來,向林滿倉道謝,這一聲「滿倉叔」叫得如同幼時一般真誠。
「母親給自己備了一份薄棺,可爹爹這樣,家中無人能把棺材拼起來。」
林滿倉懂了,但又不懂了,「拼起來?」
棺材不都是打好後直接抬過來的嗎?
待他看到地窖里藏著的三長兩短,恍然,雙足定著不動。
蘇槿時也知這樣的事叫人為難,主動鬆了口,「滿倉叔若是為難,就算了吧。我已經讓弟弟妹妹們去請人了,想必一會兒就會有人來的。」
林滿倉一震。
先前不想讓人知道,那是因為村里人都因為他們家是得了大罪的,隔著呢。可沒的是可憐又溫柔的蘇母,不是惹出事的蘇軒,若叫人知道他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不管,豈不叫人笑話?
「你娘怎麼給自己備了這麼薄的?你給我點錢,叔給你娘去找人另打一副。」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樣入殮,也太寒磣了些。
「家裡的錢,都被爹拿去了……實在沒有錢買更好的了。」
「怎麼可能?!」林滿倉不敢置信地看向她,見著她絞著袖子幾乎要哭出來的樣子,心裡信七八分,又因著她那沒說出來的緣由覺得有點臊。
見蘇槿時不鬆口,只得將三長兩短拼好,急匆匆地回去沽酒。
不過是轉眼的工夫,出去叫人的弟弟妹妹們哭著回來,斷斷續續地把事情哭了出來。
他們去的是三位叔叔那裡,可對方見著他們不似平日裡送物什過去,連個笑臉都不給就把人從門口推了老遠,讓叫大人去和他們說話。
蘇槿時撫了撫他們的頭,關了院門,叫上他們與自己一起將喪布掛起。小孩子忘得快,忙到晚間哈欠連天。
臨睡前,習慣性地去和母親說說話,母親睡覺的時候,從來都沒有這麼漂亮過,他們忍不住,又多說了些話,實在困得不行了,這才磨磨蹭蹭地回屋。
靈前燈火,黯淡無光。
蘇槿時關上門,這才朝一旁醉如爛泥的蘇軒走去。面不改色地劃開他的指腹,按向文書的落款處。
蘇軒皺了皺眉,「婉娘……」
蘇槿時眉頭皺了皺,「娘睡了。你要不要去陪她?」
蘇槿時頓了頓,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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