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1/4页)

�撬�顾赖陌�榈淖詈缶仿巍��

就这样过去了两个星期。埃丽卡没有收到他的一点消息。一切似乎已经消逝,已被遗忘。她的悲哀和情绪波动依然存在,但已摆脱了可憎的、令人心烦的方式,获得优雅的、有修养的表达。痛苦的感受轻轻和缓地化解成了忧伤的歌,化解成了深沉而压抑的小调和声音忧郁的和弦旋律。许多晚上她都这样不用思想地弹琴,把原来的主题慢慢转变成自己创作的乐曲联在一起。她弹奏得愈来声音愈轻微,就像她自己现在要慢慢消逝在过去痛苦的爱情故事中一样。

现在她又开始读书了。她又觉得每一部好书都很亲近了。这是因为她的忧伤散发出来了,就像从非常深沉和忧郁的花里向外散发令人陶醉的浓烈香味那样。神圣而诚挚的爱情遭到生活无情破坏的玛丽·格鲁贝又来到了她的手边。到她手边来的还有本来不想放弃幸福但却排除了最率真爱情的包法利夫人①。她还读了玛丽亚·巴什克采夫①极其庞大的动人的日记,伟大的爱情从来没有惠顾过她,虽说曾经有一颗丰富的、充满渴望的艺术家的心灵满怀期待地向她伸出双手。因此埃丽卡那受折磨的灵魂潜人别人这种痛苦中,以求忘却自己的痛苦。但是有时候她会突然感到惊骇,而在这样的惊骇中恐惧就与骄傲结成了姐妹。这是因为她读到的一些话也出现于自己的生活中,而且她理解了这些话中命运艰难的含义。于是她感到,她的故事并不宣示生活的不公和憎恨,而不过是痛苦而已,因为,一个快乐洒脱的人的快乐舞步是她所没有的,这种人会迅速忘却,一跃跨过阴暗而神秘的痛苦深渊。只有孤寂依然使她感受到沉重的压迫。没有人来接近她。以自己的深沉和隐而不露的美去屈从一个陌生人的奇耻大辱使她避开了所有女友。她也缺少虔诚人对上帝说话并且把最保密的自白交给上帝的那种信仰。从她内心里出来的痛苦又回流到她的内心里。不停的自我倾诉和分解最后使她感到昏昏沉沉的疲倦和失去希望的懒散,不愿再同命运、同命运潜伏的力量抗争。

①法国作家福楼拜(1821…1880)的长篇小说《包法利夫人》中的女主人公。

②玛丽亚·巴什克采夫(1860…1884),俄国女流亡者,因用法文写了一本日记而著名。

她从窗畔俯望小街,脑海中不禁闪过一些古怪的念头。她看见熙来攘往的男男女女,眼前走过沉浸在幸福中的情侣,接着又是行色匆匆的小伙子,快如飞箭的自行车、隆隆开动的汽车,都是些白天的景象,平常的景象。但是她觉得这一切都很陌生。她好像是从远方,从另一个世界里看到这些景象的。她不能理解的是,如果所有的目的都很渺小,不值得重视,那么,为什么人们还慌慌张张、摩肩接踵地往前走呢?仿佛真有什么比所有热情、所有渴望都在其魔力中沉睡的伟大宁静更丰富、更快乐的事物;宁静平和确是创造奇迹的源泉,在它那柔和而具有神秘力量的潮水中,会像冲刷一层讨厌的东西一样洗去一切病态和丑恶的东西。那么,所有这些斗争和征服究竟是为了什么?那种急切的、不知疲倦也不许人后退的渴望为的是什么?

埃丽卡·埃瓦尔德有时候就是这样思考生活和取笑生活的。因为她不知道,就连相信这种伟大的平和宁静也是一种渴望,最真挚、最不易消逝的、不令我们达到自我的欲望。她认为,她战胜了自己的爱情。所以她想到她的爱情就像是在想到一个死人。回忆具有和解的温和色彩。忘掉的插曲故事又浮现了起来。于是在真实情况和温情梦境之间来来往往扯起许多秘密的联结线,直到两者不可分离地混杂在一起时为止。这是因为她梦到自己的恋爱事件如同梦到早先读过的一部特别优美的长篇小说。那小说中的人物慢慢又来到跟前,他们讲的一些话都是原来就熟悉的,但又显得如此遥远,好像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闪光照亮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