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5页)

金珠玛挤来一罐羊奶倒进酥油桶里,一边打着酥油一边和坐在草地上逗着阿顿木玩耍的我说话。

她问:“你去过岗日错吗?”

我应道:“去过。”

她说:“我也去过。我阿哥还在岗日错呢,他在给马镇长做事。”

我听了暗自吃惊,忙问:“你阿哥怎么认识马镇长?”

“那年冬天,我阿妈犯风寒,发高烧,昏迷不醒,病情危急。正好马镇长和一些人来帖木里克买牛羊肉,准备过春节的。他见阿妈病危,就接了我们母子三人去岗日错为阿妈医治。我就是那次去的岗日错。从那以后,我阿哥就常常送羊肉、牛肉还有皮毛、雪鸡什么的去马镇长家。”

我又忙问:“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奔巴·曲卧坚朵克。”

原来桑金珠玛是曲卧坚朵克的妹妹。这令我大吃一惊。我想,如果这时候曲卧坚朵克突然回来,我只好束手就擒了。看来,这里也不是我久留之地。

我正思忖着,桑金珠玛已经打好了酥油,并架起火烧好了洑茶。备好两只碗,挑足了黄蜡蜡的酥油,撒些盐粉,冲入滚热的茶水,随着小木勺的搅拌,阵阵奶香弥漫开来。

我俩边品茶边闲话着,一直聊到皓月西斜才回帐房歇息。

桑金珠玛和阿妈与我分炕而眠,中间挂起一张氆氇隔开。我和衣躺着,一时还没有睡意。我感激这母女俩的救命之恩和盛情款待,又时时提心吊胆着曲卧坚朵克会突然回来。我喜欢藏民的性格,豪爽、热情、率真、朴实。我也羡慕游牧民的生活,虽然清苦,但活得自在潇洒,充满了原始的野性。心志淡泊安宁,灵魂纯净无瑕,性情豁达爽畅,隐居旷野,与世无争。抛却了烦恼红尘中虚伪、狡诈、凶险和丑恶的纠缠,避开了尔虞我诈、刀光剑影、明争暗斗的闹剧,该有多好。草原的夜静悄悄,偶尔传来一两声狼嚎和羊圈里羊群的骚动声,接着是阿顿木的吠声,之后一切又归于宁静。

次日清晨,起床走出帐房。见阿妈正在俢补羊圈的土墙。这环状的土墙久经风吹雨打,已经有多处崩塌。

桑金珠玛正备着马,要去牧羊。见了我笑道:“阿哥,咱们一起去挡羊。”

我说:“我还是帮阿妈俢羊圈吧。”

阿妈扎着两只泥手,说:“尕娃,去散散心吧。”

桑金珠玛扯住我的袍袖说:“阿妈都说不用你帮忙,走吧。”

我俩牵着马把羊群赶到了河边。羊群咩咩地叫唤着白云般贴着青青芳草地缓缓蠕动着,阿顿木跑前跑后看护着羊群。我和桑金珠玛坐到草坡上。她用羊鞭抽打着青草,笑问:“阿哥,这里美不美?”

我说:“美,太美了。”

“那你还想着去可可西里吗?”

“现在不想,但终归要去的。”

她望着我,沉默片刻说:“你好象有什么心事,总这么愁眉苦脸的。”

这让我吃惊,我无法看到自己的表情,又无意识地把我深藏的心思写在了脸上而不能自觉。我有些窘促,掩饰着微笑道:“我的模样真的是愁眉苦脸吗?好吧,我们就开开心。你说,我们玩什么?”

她笑道:“你唱一支歌给我听。”

我说:“我唱不好,还是你来吧。”

“不,你先唱,我后唱。”

“那好,你一定要唱。”

“一定。”

我真的很久没唱过歌了,在那心境阴郁的漫长岁月里,有的只是苦恼、悲愤、忧郁,哪里还有心情唱歌呢?和桑金珠玛在一起,我的心境突然如水晶般纯净透明,如太阳般火热明朗。我理了理思绪,抛开杂念,放开喉咙高声唱起来: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一位好姑娘,每当人们走过她的帐房,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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