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3/4页)

司裁员,夫人也离他而去,万般失意之下,他带着女儿回到了自己的故乡礼文岛,出家做了和尚。”

“刚到礼文岛时,我和往常一样,沉浸在观山看水玩心情的意境里,整个岛屿被我玩遍后,最后偶尔踏入了广济寺。那里可以体验短期出家做和尚,无聊之下,我报了名。”

“每天清晨四点,大地还在沉睡,山峦和大海漆黑一片,我这个爱贪睡的懒虫就起床了,和北溪宗梅师傅一起念经。虽然我跟不上他念诵的速度,但是诵经对收摄身心起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功效。而且,我第一次知道,日本的经咒原来都是用汉语直接书写的,不过用日本人独特的音读法念出来罢了。在那个远在天边的小寺庙里,又一次见证了我们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和对亚洲文化做出的巨大贡献。”

“早课结束后,师傅的女儿楠子小姐给我们端来早饭,很简单,只有一小碗粥、一个用盐捏的饭团和几片紫菜、几根萝卜干。”

“早饭后我负责打扫寺院,用一块拧干水的抹布把每一块地板、榻榻米都擦得净光锃亮,然后到庭院里剪树除草。”

“中午的饭食也非常简单,一碗米饭、一碗大酱汤、一小蝶生菜沙拉,再加上一点生鱼片或一条烤鱼。下午在禅堂打坐。晚上只喝一杯清茶,吃几片水果或一小块蛋糕,不再进食。天黑后北溪宗梅师傅给我上禅修课,解读经书。”

“有时上午的打扫提前结束的话,我就会和楠子一起去渔港问渔民买刚捕捞上来的海鲜,到菜地里把青椒、黄瓜、西红柿、大葱等蔬菜摘下后洗干净备用,然后看楠子小姐做饭。”

“她家的豆腐是自己磨制的,蛋糕也是自己烤的。楠子小姐对家常、朴素、琐碎、原味的生活有一种执着的坚守,对传统习俗充满了敬畏和热爱,不知为什么,她的生活态度居然打动了我这个喜欢无目地游走在世界大街小巷的‘游子’,和她在一起,有一种天长地久的安宁和脚踏实地的幸福感。”

宏刚不好意思地抬眼看了看米苔,舔了一下因说话太多太快而显得干燥的嘴唇。

他迫不及待地说下去:“在日本和尚是一种职业,八小时下班后脱下僧衣,过的是和一般人一样的日子,可以谈情说爱、结婚生子、喝酒吃肉、唱歌跳舞、钓鱼打牌、买房置业、投资股票、**赛车、上网玩游戏,他们同样为孩子教育问题烦心,为婆媳矛盾痛苦。只有在做法事穿上袈裟时他们才和世人有了距离感。他们又像街道的政治指导员,住在寺庙附近的人,如果有了烦恼、纠结和冲突,会找他们宽慰、排解和解决。”

“不过,北溪宗梅师傅和一般的和尚不一样,他是彻底的素食主义者,中午我吃生鱼片或烤鱼时,他只吃一小块豆腐,据说和妻子离婚后就再也没有接近过女色。他以寺院为家,周围居民有什么困扰,他随叫随到,被称为心灵大夫,深受当地人们的敬重信赖和爱戴。”

米苔和小那专心地听他讲下去。

“北溪宗梅师傅给我详细解说了《大乘无量寿经》,里面有这样一段话:‘人在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苦乐自当,无有代者。善恶变化,追逐所生,道路不同,会见无期。’这段话太有深度和哲学含义了,意思是我们出生时,没有人陪伴我们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离世时也没有人随同我们一道离开,活着的时候那些欢乐悲哀也没有人可以替代我们去体味承受。佛教里有一句话叫‘万般带不去,唯有业随身’,人死的时候,什么都带不走,只有我们过去所做的善业恶业会跟随我们轮回到下一世。”

“人的一生是孤独的,只有宗教可以让我们摆脱这种与身俱来的孤独感,让我们的心灵产生归依感。活着的时候要多行善业,如果,只追求个人五体的满足,那么活着就像行尸走肉太浅薄了。应该像北溪宗梅师傅那样去救赎人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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