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3/5页)
熬过了春天。又熬过了夏天。人秋时,李汉找到了从香港回北京休假的何达将军,要他想办法把自己调到了香港驻军司令部。
对痛苦的回忆是最灵验的驱困剂。
李汉就在这回忆中眼看着一月十四日的晨光隔着窗帘使屋子里的一切变得渐渐清晰。
这是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第几个不眠之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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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天快亮时才不再翻来复去的妻子,李汉默想。
慕尼黑 2O00年1月14日
“如果有人一太早就从花店里买了上千朵玫浇花,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很有钱,长官。”
“笨蛋!这说明他得跑遍半个慕尼黑!他就总得留下点儿什么,蛛丝马迹,懂不懂?”
“懂了,长官。”
“那你就赶快派人去查,我要知道的不是有人送,而是谁送的玫瑰花?”
“是,长官。”
施密特警长额头冒汗地结束了与慕尼黑市警察局长的通话。
汉斯一家人要比施密待警长还要晚一些看到那堆玫瑰花。
他们是在听到门铃晌起来时,才去把门打开的。这样,在慕尼黑的天空还没有完全放亮时,他们看到了不知何时也不知何人送来的那上千朵红白黄三色的玫瑰花。然后,他们又看到了那个摇响门铃的人。
鲁道夫·汉斯。
他们家的小儿子。
玛格丽德·汉斯马上就嚎陶大哭起来,弄得弗里德里希·汉斯也跟着眼圈发红。
“鲁道夫,我的小鲁道夫,”玛格丽德·汉斯一边哭一边说。
“看看你为你可怜的哥哥,买了多少让人伤心的玫瑰!”
“不,妈妈,这玫瑰不是我买的。我按门铃时,它们已经就在这儿了。”
“是吗,孩子?这花真的不是你买的?”
“真的不是我买的。我是赶早班飞机离开海德堡的,慕尼黑的花店开门时,我还在飞机上。再说,我要送也不会送玫瑰,我会送石竹花。”
“是啊是啊,我的赫尔曼他喜欢石竹花。”
悲伤之极的母亲这才想起与自己的小儿子亲吻拥抱,站在一旁的父亲也加入了进来,一家人于是又抱头痛哭了一场。
哭过之后,玛格丽德’汉斯又想起了门口的玫瑰花,“可那些玫瑰究竟是谁送的呢?”
“是赫尔曼的朋友送的吧?我们的赫尔曼有很多朋友,”父亲说。
“不,赫尔曼说他们是战友。”母亲争辩道。
“咳,反正是一回事儿。”父亲又想跟母亲争辩。
鲁道夫·汉斯用一句话结束了双亲的口角,“我想一个人和哥哥在一起呆会儿。”两个老人不说话了,相搀着颤巍巍地离去。
灵堂里只剩下鲁道夫·汉斯一个人了,他轻轻地走到灵枢前,嘴里哺哺地念着哥哥的名字,把棺盖掀了起来。当他看着赫尔曼·汉斯那张由于失去血色而显得有些陌生的面孔时,他没有再流一滴眼泪。
他在灵枢前整整站了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里,他把有记忆以来对哥哥的印象整个回顾了一遍。他爱他的哥哥。在他这个年龄还没有一个女孩子走入他心里时,除了父母亲,他唯一爱的就是他的哥哥。是赫尔曼·汉斯最早使他对家庭电脑发生了兴趣,这一兴趣最终使海德堡大学电子计算机专业有了一位名叫鲁道夫’汉斯的博士生。他现在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哥哥在电脑上玩游戏时的情景,当时他觉得简直奇妙得不可思议,而哥哥真了不起。后来哥哥不在时,为了弄明白那台电脑究竟妙在哪里,他把它整个拆散了架,却再也装不起来了,他心惊胆战地等待放学归来的哥哥给他一顿狠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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