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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三個月,他一直忙,我們問中也通過電話。但是沒見面,事情就這麼擱下來。

天氣漸漸熱,終於有一天放學,藍剛在校門口等我。

藍剛開著一部黑色的保時捷,無懈可擊。

我搖搖頭,只能夠笑,他真的永遠不會刻薄自己。

「今天我生日,到我家來吃飯。」他笑。

「好傢夥!讓我去買禮物。」我嚷,「從來不告訴我!」

「家明,你真是娘娘腔,上車吧!」藍剛說。

我只好身不由主的上了車。

「等等!」我說,「藍剛,先到我家停一停,有兩瓶上好的不知年干邑,我去取來慶祝。」

「你幾時成為秘飲者的?」他愕然。

「苦悶之餘。」我笑。

「一瓶夠了。」他說,「如果想喝醉,三星就夠了。」

「好的。」

取了酒到他家,已有一個女孩子在指揮女傭人做沙拉。燒鵝,一大堆食物。

他為我介紹,她叫寶兒,是一個很美麗的女孩子。在一間酒店做公共關係,看那打扮,知道賺錢不過是買花戴,不用替她擔心,父母自有供給。

我要了啤酒,坐在一角看雜誌聽音樂,其樂融融。

藍剛與他最新女朋友在廚房幫忙。

後來那女孩子出來坐,與我閒談。

我說:「這屋子裝修得很舒服。」

「是呀,他向公司借了錢重新裝修的,才剛剛弄好,又在這裡請客,我說不如出去吃,一下子就弄髒了。家具全是米白色的。」寶兒顯得很賢惠。

女人在想結婚的時候,特別賢惠。

我說:「他是洋派,喜歡把朋友招呼到家中來。」

「真累。」寶兒笑說。

「誰在說我累?」藍剛走出來問。

「你呀。」寶兒笑他。

「嘿!」藍剛取過我的啤酒喝一口。

我說:「我們在說你的家裝修得很好。」

「你呢?」寶兒問,「你住在什麼地方?」

「我與父母住。」我說,「古老作風。」

「你是獨於吧?」藍剛笑問,「我記得你以前說過。」

「是。」我說。

寶兒說:「難怪能成為好朋友,兩個人都那麼孤僻。」

我笑笑。

她是個可愛的女子,但不是我心中那種,她似乎不十分運用思想。

我只是笑。

沒坐了多久,客人陸續來了,我反而覺得很寂寞。

我不是不喜歡交際,而是不善交際,只好坐在一角里看人。

有一個很美麗的女孩子,短頭髮,聲音很大,她在說一個笑話:「……他打電話該來,說我答應會嫁他。我問:那是幾時的事?他說:去年。我查了查筆記簿,我說:下星期三下午四點到五點我有空,你要不要來?我們可以談一談。他說不用了,算了,我真的忘了,我;真的答應過嫁他?我並不記得。」第二章我並不覺得這是好笑的。

她真的很美,眼皮上一點金色,時下最流行的化妝,那點金色閃閃生光,她的眼神也在閃閃生光。

在外國,很容易愛上一個人,因此結婚了,回到家,發覺需要不一樣。那個人並不適合做終身伴侶。

那時的山盟海誓可能是真的,但現在情形不同,現在那個人一點重要性都沒有。

我是一個孤寂的人,我一直沒有女朋友。與我的朋友藍剛恰恰相反。他到香港才三個月,生日可以請到這麼一大群朋友來吃飯,真了不起。

那些女孩子都嬌媚動人,男人們瀟灑英俊。

除了我,我並不漂亮。

我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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