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1/5页)
太傅中盘逆转——谢涟后半盘棋下得简直不忍卒睹,仿佛只是为落子而落子。却始终没有提前认输。
等最后一颗棋子落完了,他才终于直身行礼,道:“阿胡先退下了。”
那声音里半分神采都没有。
太傅就默默叹了口气。知道这孩子什么道理都明白的,并不多说。
只点了点头。
又问,“你先前有话要跟我说?”
“已经……没有了。”谢涟这么说。
他什么道理都明白。就是因为什么道理都明白,这个时候才连一点情绪都不能发泄出来。
只能沉默着,生生的任那些不能出口的心事,将心口刀剑一样戳刺锯割。
作者有话要说:1。除了名字,原文照搬。大概是李二给李承乾选太子妃的诏书。
元良、储贰,意思都是太子。
梅柳之约(五)
阿狸一夜没能成眠。听着雨打梧桐,点点滴滴。
清晨起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天还稍有些阴,地上落满了残叶。江南秋尽,天气骤然凉了下来。草木未凋,却也有了萧瑟的景象。
风里沁凉,阿狸便披了件绣面斗篷,倚楼望远。
她烦乱了一个晚上,此刻心境也已经平复下来。
——圣旨指婚,又是给太子指婚,由不得她来反悔。除非她死了,这辈子都只能是司马煜的人——就算她死了,也只能是司马煜的死人——牌匾入谁家宗庙,姓名进谁家宗谱,在这个时代都是有讲究的。
王琳,小字阿狸的,已经注定跟谢涟无缘了。
早知是这个结果,她当初招惹谢涟做什么呢?竟是无辜将他牵扯近来。
还有司马煜,她昨日才跟他说——此心不可移,她没法喜欢上她——结果当晚就成了他的未婚妻。他心里又该是个什么滋味?
阿狸都说不上,这桩亲事里到底是谁更倒霉一些。
但这就是个包办婚姻的时代,她再努力,到头来该嫁给谁,都轮不到她来选。
自然也轮不到司马煜和谢涟来选。
她在风里吹得久了些,早饭也没有吃下去。下午便觉得仄仄的,到了夜里就发起热来。
一病就是大半个月。
冬天来得快。各房里已经点起了熏笼。
眼看就要是腊日,阿狸又被选为太子妃,王家的这个冬天,显然要过得与众不同。腊日团聚那天,连远在巴蜀戍守的族叔也赶了回来。家中忙年更甚,自然比往年更多些琐事。
只阿狸一个人无事。
如今外间的交际应酬,她阿娘已不带她出去。因她那一病,家里人也不想再给她压力,比起一周目里的对她的管束,这一回反而是放纵安抚的居多。
嫁妆之类自然也不用她来绣。
倒是嫁衣,她其实早已经绣好了。只是太子妃有太子妃的定制,她也注定穿不上自己绣的了。
阿狸也不想叫她阿娘忧心,便也不肯闲下来。无事时便常在书房里泡着,琢磨竹简上那些她不认识的篆字打发时间。偶尔也寻一些祖上传下来的字帖临摹。
这一日午后,她在书房里临帖,察觉到的时候,天已经阴下来。
屋里里光线昏暗,连书上的字都蒙了尘一般。光阴原本就是宁静的,此刻连香也焚完了,便越发有种凝滞的古旧感。
阿狸坐在一幢又一幢的书架之间,四周悄寂无声,除了她没有一个活物。一时仿佛连她也成了那没翻过去的书页上的人物。
想想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原由,阿狸竟觉得,她这么想其实也没错。
她发了一会儿呆,便起身去点灯。
将手上拓本放回橱格的时候,她便望见书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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