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3/5页)

——这可是私相授受。而且谢涟还很不厚道的把他也拖了进去。如果他转交了,就是同谋。帮着外人坏他阿姊的名声。

但这件事谢涟做得也太光明正大了些。虽有不妥,却并不龌龊。毕竟谢涟是让他转交,而不是让旁人。

何况,只是因为男女有别就连封信也不能通,王琰对这规矩相当的不以为然。他心里,谢涟光风霁月,他阿姊霁月光风。两个都不是庸俗之人,又是幼时相识,难道就因为这狗屁规矩,连些干干净净的交情也不能有了?

是以王琰很纠结。

纠结到吐血,终于决心做一回坏人。并不是不信任谢涟,实在是——那可是他亲阿姊啊!

还是得他把一下关。若有逾越,只得他和谢涟闹翻。该不叫姑娘家知道的,也别入了他阿姊的耳目。

于是王琰就把信拆开了。

信上只用日常白话写着:“八月初十至京口,长兄述职,余混迹侨民之间,今两月尔。北地风尚朴素,民亦刚健。不见建邺奢靡柔媚之事。余每日读书、跑马,间或踏山蹈水,耕种亦习得其法。遂不得闲。入十月,连遇阴雨,无事可为,故以垂纶为乐。蓑衣独钓,足以终日。北固山下鱼肥,一钓可得四五十枚,辄有收获之喜。故思:鱼米鱼米,谓鱼乃钓池中所种之米耶?余当勤勉!今奉‘米’一坛——自是钓池上之所种也!”

王琰再度扑地。

这种“偶有所获,洋洋得意”的笔调是怎么回事啊!他阿姊跟谢涟原来这么相熟了吗?

当然,说到底,这也不过是朋友之间互相问候——或者说吃货间交流心得的书信,没什么不妥。

王琰于是将信折好,送去给他阿姊看。

阿狸收到信也很囧——她真没想到,谢涟就这么光明正大给她写信来了,这个时代原来开放到这种程度了吗?

就望向王琰。

王琰面色泛红,主动认错:“呃……我拆看过了。”

阿狸:……

“是我小人之心了。阿姊生气,只管罚我。只是日后阿胡若还敢写……我,我大概还会拆。”

阿狸于是放心了——看来她还没跟社会脱节,这个时代非亲非故的男女之间,确实是不好随意通信的。

虽说被人拆看信件着实郁闷,然而想想阿琰的处境,竟也只能说:“呃,真是……为难你了。”

阿狸很想说,若下回谢涟来信,你直接退回去就行。

但那话在嘴边绕了一圈,终于还是没说出口。

——古代闺秀的生活真心枯燥。这个时代对女人已是极少约束的了,然而日常交际中还是有不少不成文的规矩。想要像男人般出门游历,更是不能。平日里的消遣更是匮乏,小说没得看,四部看不懂。阿狸又不爱打双陆、下围棋、占花签,这好不容易收到封信……实在舍不得退回去啊。

阿狸将信展开来,仔细的读。不由便会心一笑。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谢涟说到自己在江北度日时,那句“遂不得闲”,很有种游子寄与家妇,说“身边只有男同事”的微妙含蓄感。

阿狸倒也没往深了去想——实在是这信太有谢涟的风格,她读着,几乎就可以想见谢涟清隽里带些狡黠的笑意。这样的谢涟,哪来这么多婉转心肠?

因谢涟送了鲊鱼来,阿狸便也备一些蜜饯,让王琰当回礼送去。

——这娃从来都忘不了礼节。

京口离得近,往来不过一日。

从此谢涟便三五不时的来信。也不是每回都给阿狸捎,更多的是与王琰探讨学问,交流心得。然而十天半月里,也必有一封是给阿狸的。

王琰先还拆看。后来见说的都是日常琐事,便如朋友闲聊一般,并无逾矩。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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