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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彥猛然止步,側過臉來,但並未轉身。

李忠手持一把二十四骨的油紙傘,抬高了手臂,艱難的站在帝王身後。即便是他,也覺得皇上又在美人面前丟臉了。

兩人再度對視,溫舒宜面上笑盈盈的,如雪後初綻的艷陽,耀眼生輝。

她在嘲笑朕?

褚彥用他一慣的冷肅漠然穩住了場面。

和一個小女子斤斤計較,太失身份。

他更是不可能直接質問溫舒宜,問她憑什麼對他若即若離。

更想摁著她狠狠磋磨,讓她再也笑不出來!

但……

帝王什麼也沒做。

他只是看了美人幾眼,這便仿佛是什麼事都沒發生,淡淡啟齒,「朕一會再過去。」

帝王語氣微涼,下顎弧線緊繃,宛若刀斧雕刻而成的側臉蕭挺冷峻,有種久經殺戮的煞氣。轉身走時,錦緞長袍掀起一抹颯氣的弧度,他如一尊從天而降的神祗,偉岸不可及,也無情冷漠的奪人命。

溫舒宜,「……」

李忠心裡叫苦不迭,前面是掖庭的方向,皇上不去筵席處,這是要去哪兒啊?!

溫舒宜到了宴席處。

今日是大年三十,參宴的皆是皇親國戚,晉王與側妃也到場了。

溫舒宜只是無意識一個眼神望過去,就見晉王也朝她看了過來,她本能的立刻移開視線。

她與晉王已是站在不同的立場,倘若晉王僅僅當一個閒散王爺,亦或是一輩子忠於皇上,那麼一切還能維持表面的平靜,可倘若晉王尚有其他心思,遲早有一日朝中會發生大事。

溫舒宜深知自己是誰,也很清楚如何才能保命。

她與晉王之間,再回不去從前了。

溫舒宜很快收斂神色,她行至女席處,落座之際,對賢妃、德妃二人行了禮,又笑道:「賢妃姐姐臉色怎的不太好?近日天寒,賢妃姐姐可要注意身子呀。」

賢妃眼底暗青,那日又被皇上轟出了御書房,相較之溫舒宜的風光無限,她的確顯得黯然失色、諸事不順。

今日的場合,賢妃不便失態,忍了又忍,「多謝妹妹關切,本宮自是會仔細著身子。」

溫舒宜淡笑而過,兀自落座。

德妃美眸微斂,唇角隱露一抹笑意。

她此前倒是沒想到溫舒宜並非僅生了一張好看的皮囊,還是個頗有心機的。

如此也好,她就安靜的看著後宮二虎鬥。

「皇上駕到!」

終於,好半晌之後,殿外太監的聲音響起。

眾人起身,溫舒宜順著視線望過去,就見帝王沉著一張俊臉從殿外走來,他肩頭玄色布料微濕,像是在外面待了良久。

總不能真的去了掖庭吧?

溫舒宜很詫異。

早知道……

她就不提醒皇上,他走錯路了。

帝王年少習武,在沙場歷練了數年,本就是練家子,身段挺拔修韌。饒是嚴冬,也穿的不多,腰身精瘦,金玉鉤下面就是大長腿。仿佛步履如風,三步並成兩步就走到了龍案前。

從頭至尾,褚彥沒有正眼看溫舒宜一眼。

一來是這妖精忒壞了,敢如此冷落他。

二來他有他的計劃與算計,宋家在朝中盤根錯節,並非那麼一點證據就能徹底剷除的,惡瘤只有等到徹底潰爛之時,才能一刀剔除。

他可以寵溺一個美人,可一旦要僭越朝堂之事,這份溺寵就危險了。

何為山河天下,何為美人風月,褚彥分的十分清楚。

在這場男女情愛的遊戲裡,溫舒宜一直很理智,他也不曾徹底迷失。

兩個人都有所保留,各自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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