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 (第2/5页)
也明白他至今未曾续弦是对原配夫人情深难忘,若真能如他词中所写那样“一生一代一双人”,倒也令人折服,只是他是明珠长子、满清贵亲,应多为家族考虑。
“朕以孝治天下,更愿天下子民同样孝顺父母,你与亡妻情深意笃,天下皆知,可你阿玛养儿至今,又效力朝廷,鞠躬尽瘁,也不想到头来看着你鳏寡一生。”
“皇上教训极是,奴才明白了,一切但凭皇上与阿玛做主!”纳兰终是郑重其事地举手一揖,对着玄烨也是恭敬万分。
玄烨点点头,继续往前走,他没往乾清宫去,改了道,绕去了北花园。入了春,花园里又开始争奇斗艳、光彩夺目。万春亭前松柏苍郁,玄烨走到一棵老松树旁,昂首望了望挺拔俊秀的古木,伸手用力折下与指环一样粗的横枝,无色透明的油状液体沿着树干慢慢流淌了下来。
纳兰他们不明所以地看着,玄烨道:“你们说这流下来的是什么?”
梁九功看看曹寅,曹寅不说话,又看向皇上,心想万岁爷莫不是糊涂了,这松树流出的自然是松油,只是万岁爷明知故问,不知是否另有深意,不好回答。
“是血泪。”这时,纳兰凝神盯着那些渐渐干涸的松油,一脸平静地替他们解了这个难题。
“容若当真是懂得风雅之人,只是这分明是松油,何以称是血泪?你倒是说给朕听听。”玄烨故意笑道。
纳兰回:“人之所以流泪,是以身心有伤,疼痛所致,就好比这古松,皇上折了它的枝,犹如断其手臂,留下伤口,有伤自流血、流泪。”
玄烨双目紧盯着树干,不作回答,梁九功恍然大悟,暗称不愧是名满京师的纳兰词人,像自个儿这样的俗人自是想不到的。
“松油会干涸凝结成松脂,就好比伤口愈合,止住了血泪,不再痛了。”玄烨接着他的话说。
纳兰愣了愣,旋即明白他话中深意,道:“皇上英明。”
“这些话,过去也曾有人与朕讲过。”玄烨微微握紧了手里的松枝,说。
“那人必然是了解皇上之人。”
“嗯,那时只有她懂朕,她是朕的解忧草,是朕的知己……只可惜,她离朕远去了。”玄烨忽叹一声,梁九功与曹寅俱是一愣,在御前当差数年,皇上口中的“她”自然是心知肚明的,要与纳兰公子比长情,皇上定不会输给他。
“其实她并未离皇上远去。”
“嗯?”玄烨扭头看向纳兰。
纳兰道:“皇上至今不曾忘,那人必然一直留在皇上心中。”
玄烨笑道:“除了她,你倒是最懂朕的人了。”
“奴才得蒙皇上宠信,是奴才的福气。”
“朕知你说的不是奉承话,朕晓得,有你替朕分忧,陪朕吟诗作对,听朕唠叨,何尝不是朕的福气。”
“奴才惶恐!”纳兰后退一步,正欲下跪,玄烨扶起他,叹道:“你虽懂朕,却也敬畏朕,这点倒不似与她。”
纳兰起身道:“皇上是天下主,万名景仰,奴才自当恪守本分,不敢冒犯。”他本是风雅不羁之人,无心功名利禄、官宦生涯,无奈出于钟鸣鼎食之家,宦海沉浮非他所愿,却又不得不置身其中。然而,他尊敬他的父亲,尊敬这位指点江山的帝王,不忍心学陶潜那样罢官,挂冠而去,唯有低眉折腰事权贵。
玄烨大大“唉”了一声,说:“可是有一点,不得不说,你们真的很像,她也懂风雅,懂诗词,若朕不是皇帝,她与你结识,想必咱们三人定能成为知己好友,登高赏景,吟诗作对,逍遥人生。”他收敛了帝王之风,平添一份儒雅。
纳兰抬头,不禁对他所说之人开始好奇。
“可人生没有假设,需要面对现实。”
纳兰默认,光好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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