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5页)

邓吞赤裸的尸身上面的罩单,叠整齐,交还给魏德曼。盖过尸

体的罩单还是要送还给病房。他俩又用下面的褥单兜起尸体

翻在台子上。

乔治·林恩用力的时候哼了一声。这是一个很沉的病人,

死前不久,他那六英尺高的身躯又发胖了。魏德曼推开平车

时笑道:“乔治,你老了。快该轮到你了。”

林恩摇了摇头道:“我会在这儿把你抬上去的。”

这出戏总是这么唱的。也许在很久以前,在他们刚开始

这么开玩笑的时候,是有些不自觉的,是想在他们这些人和他

们每天接触的死亡现象之间,制造一种生死有别的气氛。如

果真是这样,到现在也都把这个意思忘光了。现在这些玩笑

已经成为老生常谈、程式化了的东西,没有什么其他意思了。

他们对死亡已经司空见惯,没有任何不安和恐惧心理。

站在解剖室另一头的是病理科住院医师麦克尼尔大夫。

当潘菲德护士伴随平车走进解剖室的时候,他正在穿白大衣,

现在他拿过病历和其他检查化验单看着。他对潘菲德护士的

靠近身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暖洋洋的滋味。他可以感到

那浆洗得笔挺的白衣服、淡淡的香水味、白帽子下边略有点蓬

松的鬓发,要是用手一摸会是很柔软的。他定了定神,看了看

手里的单子,说:

“手续似乎都齐了。”

他考虑是不是追求潘菲德护士。已经六个星期了,六个

星期的独身对于二十七岁的小伙子来说是很难熬过来的。潘

菲德不只是一般的漂亮。今年可能是三十二岁,不老不小,刚

刚合适。太老了,没意思;太小了,什么也不懂。而且她既聪

明、又和气,身段也好。可以看见在她的白衣服里边穿着一条

衬裙;天这么热,里边可能没穿多少衣服。罗杰·麦克尼尔心

想,大概得和她先约会两次才能到手。这个月还真不行——

钱不够了。潘菲德小姐,等着我吧。反正还有要死的,你总得

再上这儿来。

“再见,大夫,”她笑着转过身去了。他很有把握地想着一

定能成功的,便从她身后喊:“你们接二连三地往这儿送吧!这

里需要练练手呢。”这也是他们常说的俏皮话,用以冲淡一些

死亡的气氛。

埃莲·潘菲德跟男工人一起走出去。她的任务就这样完

成了。这是遵照传统作法,对死去的病人额外照顾就此告一

段落,算她尽了这份心了。现在她的工作又恢复了与活人、病

人打交道。可是她还有点感觉,那个麦克尼尔大夫很象要向

她提出点什么要求似的。看下回怎么着吧。

乔治·林恩在尸体的颈下塞进去一个枕头,把手臂摆好。

麦克尼尔摆出了他们需用的解剖器械:解剖刀、肋骨剪、夹钳、

破颅骨的电锯……都很干净(林恩是个很勤快的人),但是并

不象四层楼以上的外科手术室器械那样必须经过严格消毒。

这里不需要担心病人感染,病理医师们只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就行了。

乔治·林恩看了看麦克尼尔,麦克尼尔冲他点点头说:

“打电话给护理部吧,乔治。告诉他们护校学员可以下来了。

通知皮尔逊大夫我们准备好了。”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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