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花开 (第1/6页)
“弱者求生,总是步步惊心。”
姬蘅无声地笑起来,他以扇柄支着下巴,目光有种邪恶的天真,他道:“姜二小姐倒是深知明哲保身的道理。”
“二小姐不必妄自菲薄。”他眯起眼睛,“弱者不会设下陷阱,引君入瓮。”
“那我就只能敬而远之了。”姜梨淡道。
每每和姬蘅在一起,总是互相打机锋,这并不轻松。姜梨也很困惑,他明明本来和自己的生活完全无关,却因为一系列阴差阳错的事屡屡被卷到一起,如今便是想避开也不行了——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
他唇角还挂着轻松的笑意,眼眸像是深深浅浅的琥珀,多情又薄情,比金玉珠石还要吸引人的目光让人欲罢不能。
总得一步步走下去。
姜梨一时怔住。
姜梨笑道:“说了这么久,国公爷不累吗?小桃红的嗓子千金难求,莫要辜负。”
“倘若我说,我就是为你而来呢?”姬蘅反问。
她话头转得非常粗暴而生硬,可她的态度却自然又温和,好像自己浑然不觉。姬蘅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这才含笑地转过头,道:“说得极是。”
将脑海中这些胡思乱想抛走,姜梨又道:“我只是没想到,国公爷会住在叶家附近。”她带着几分玩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为我而来。”
台上的小桃红见姬蘅总算不再和姜梨说话,转而看向她来,立刻唱得更加起劲。
他是什么样的人?
姜梨瞧着只觉得好笑,都说最高明的戏子唱出好戏,自己都得入戏方能得情,可小桃红嘴里唱着戏,眼睛看的分明是姬蘅,可算是心不在焉。不过这姑娘一片芳心,只怕也要零落成泥了,因她不知道这红衣美人惯来只做看戏人,从来不入戏。
姜梨盯着他,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姬蘅认为喜剧太假,这句话中也能窥见出一些端倪。
“可怜你香魂一缕随风散,却使我血泪千行似雨倾。恸临危,直瞪瞪的星眸咯吱吱的皓齿,战兢兢玉体惨淡淡的花容。”
“我不爱看喜剧。”姬蘅把玩着手里的折扇,笑道:“太假。”
小桃红咿咿呀呀唱个不停,水袖带起的风也带着几分凄惨的意味,姜梨却听出了几分杀意。
前有《九儿案,后有《剑阁闻铃,都是这么凄凄惨惨的戏,姬蘅莫不是看不惯旁人好,连戏也不听好的。
她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这可是如假包换的悲剧,凄凄惨惨的唱腔不假,但姜梨大约是自己如今对人细微的情绪尤其能感受,便从这凄凄惨惨里感受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姜梨看向姬蘅,道:“国公爷好似很喜欢听悲剧。”
她抬眼看向小桃红。
台上小桃红唱的是《剑阁闻铃,正唱到:“正是断肠人听断肠声啊!似这般不作美的铃声,不作美的雨呀。怎当我割不断的相思,割不断的情。洒窗棂点点敲人心欲碎,摇落木声声使我梦难成。当啷啷惊魂响自檐前起,冰凉凉彻骨寒从被底生……”
小桃红仍旧毫不在意地朝姬蘅送上柔情蜜语的眼神,那眼神盈盈动动,好不可怜,姜梨却觉得,小桃红锁定姬蘅的样子,像极了野兽。
姬蘅可不是什么善心人,他狠心绝情,诡谲手辣,谁要是抱着算计他的心思,保不准最后被他算计得哭都没处哭去。
她的脊背不由得挺得笔直,手指悄悄地蜷缩在袖中,仿佛嗅到了某种阴谋。
不过……姜梨心中微哂,他们在决定靠上姬蘅这桩大树之前,大概忘了姬蘅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凡他们有打听过之前名满燕京的相思班是怎么落魄的,就不会做出这么草率的决定。
“眼睁睁既不能救你又不能替你,悲恸恸将何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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