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 (第2/4页)

一想总不能将英帝真的拒之门外。如此耍着性子只怕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还不如当面谈开,此人是否是她的良人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杜沅沅打开殿门,也不看英帝,顾自回到椅中坐好。深深低下头去,手指在案上放置的古筝弦上划来划去,似乎全副心思都已放至筝上。但指下流出的曲音却是杂乱无章,震人耳膜,让人听了心绪更加烦乱,显然弹琴之人心神不稳。

英帝在殿门前立了一会,暗暗窥视着杜沅沅的脸色,待听到杜沅沅弹出如此金铁交击之声,心中微有惊疑,却也不出声打断,只走至杜沅沅对面缓缓落座。静静倾听。

杜沅沅起初只不过是为了泄愤,渐渐地凌乱的指法变成了轻拢慢捻,一串串流畅的音符在殿内回荡。曲调时而清澈透明,时而轻快流畅,英帝听得分明,杜沅沅弹的乃是赞颂梅花洁白、傲寒、苍劲、挺拔以及在寒风中迎风斗雪的《梅花引》。杜沅沅此时弹奏此曲,显然非信手而就,似乎别有深意。英帝倾听半晌,恍然之间似是明白了什么,待要开口,因琴音未停,又不忍打断。便依旧不发一言,静听曲音如泉水般汩汩流淌。

杜沅沅反复弹奏,烦乱不安的心终于慢慢平静下来。抬头看着眼前一脸关切英帝,脑中思来想去,几乎要将自己是一抹寄魂的事原原本本的讲出来。忽又想起,宫中情势复杂,身边藏着危机无数,一旦传出,只怕是要引起轩然大波,说不定还成了旁人谋算的借口,将她当成妖孽除掉。心中暗叹一声,不妨就提上个一两句,也好让英帝对她有所了解,想罢又低下头去,手指不停。英帝见杜沅沅的脸色已转柔和,翦水般的双眸时而迷茫,时而明徹,似乎欲说还休,知道她必是有话要说,便也不再插言,只是耐心等待。

悠扬曲声中,杜沅沅终于缓缓开口,“我入宫数月前,曾经不慎落水,所幸大难不死。但自那次后,不管你信不信,我与以前大相径庭,就似变了一个人。原本的杜沅沅孤冷软弱,受家中主事二夫人的挤兑,处境堪怜。如今的我,你可看出身上哪有一分冷漠懦弱的影子!”说罢,向英帝莞尔一笑。英帝听到杜沅沅身上发生了这种匪夷所思的经历,睁大了双眼,一时呆在当地。

冰释

好半晌,英帝才回过神来,自是满心的疑惑,便想出声询问。杜沅沅似是知道他的心意,继续道:“我有如此变化,也许是上天怜我,也许是经历了重大的变故后,如佛家所云的醍醐灌顶。总之,现今的沅沅与其他女子心中所想大大不同。”

说到这,杜沅沅轻抬纤手,琴音嘎然而止。殿内突然静了下来。杜沅沅倾身向前,忽然问道:“你可知道我的真正心意?”英帝茫然摇头,杜沅沅眼神凝重,一字一顿道:“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当什么秀女,我不愿入宫。如果不是牵绊太多,也许我早已远远逃开,过自由自在的日子。绝不会象如今一样。”话到最后,语声已转为悲凉。

杜沅沅站起身来,缓缓向窗边走去。身上系的鸭青罗裙长长的裙裾迆逦在后面,裙幅如扇面般松松散开,行止之间,宛如流动的水纹,更显得纤腰盈盈一握。她走至窗边,一手推开窗扇,冬夜里刺寒的晚风一下子透了进来,带着淡淡的白气,宛如轻纱在殿内一丝一丝弥漫开来。杜沅沅却一无所觉,凝望着窗外沉黑的夜色。

英帝似被惊呆了,半晌不语,只是看着窗边那个笼罩在乳白色清寒中的窈窕身影,仿如坠入了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杜沅沅看了一刻,又转过头来,眼珠黑如点漆,沉静地望着英帝。脸上忽然绽开一个苦涩的笑容,“我入宫参选后,无时无刻不想着出宫。无奈天意弄人,总是棋差一步”,杜沅沅的语声忽然顿住,眼中闪过一抹热切,声音似也变得急迫,问英帝道:“你可知道,后来我为何心甘情愿留在这高高的宫墙内?”英帝看见,杜沅沅的面容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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