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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他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到我面前时忽然张开双臂,给了我一个热情洋溢的拥抱。
“刚见面就是一个熊抱,是不是太热情了?”我也抱了抱张存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俄罗斯吃苦了。”
“谈不上什么吃苦。”张存义收了收手臂,没有半点要将我放开的意思:“只是想你的时候比较难捱而已。”他说完将头轻挨在我肩膀上。
我察觉到张存义的动作后身体微微一僵,脸上也僵硬地笑道:“看来你这次进修不但磨练了画技,也磨练了嘴皮子。当初你多实在的一个人啊,从来不说这些煽情的,现在嘴上好像抹了蜜似的,甜言蜜语张口就来。”
说话的时候,我试着稍微挣动了一下,却被张存义的两臂箍得紧紧的。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故意沉下语气道:“你差不多得了啊,多大的人了,别在这儿要抱抱!里面儿学生们可都看着呐,你丢不丢人啊?”
“这有什么好丢人的。”张存义温热的鼻息喷在我的颈间:“三天前我刚回北京,还没来得及休整就直奔b市来了,你说我有多想你?我想见你,片刻都等不得。”他毫无忌惮地诉说着对我的想念,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听了他的话我心中一软,原本要推的动作变成了轻拍。
我曾经出国留学过,也知道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日子有多么的孤独难捱,尤其是心中有个牵肠挂肚的人的时候,思念的滋味犹如千百只蚂蚁细密地啃噬着内心。现在张存义说想我,我特别能够理解他的感受。
“你提前说一声多好,非要玩神秘是吧?”拥抱的时间太长,但张存义此刻流露出来的孤寂和依恋让我不忍推开:“看到你的时候惊喜都快变成惊吓了,我还以为看花眼了呢!”
我正和张存义说着,却忽然听到有人在我们身后重重地清了清嗓。见有人过来,张存义终于恋恋不舍地松了手。我脸上腾起一团红晕,在看到来人是沈冽的时候,红晕又变成了苍白。
“张先生,我们都吃好早饭了,正等你上课呢。”沈冽面不改色地说道。
张存义朝他身后张望了片刻,明明只有零星几个学生吃好了早饭在外面闲逛,更多的人还在餐厅里和包子馒头们奋战,沈冽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看大多数人都还没吃好,你带着吃好早饭的同学们先去湖边支画架,我一会儿就过来。”张存义看了沈冽一眼,如是商议道:“你也知道,我刚从俄罗斯回来,看到老熟人有几句话想和她叙叙,你能理解吧?”原本以张存义谦和的语气,他的提议是任何学生都无法回绝的。
谁想沈冽摇了摇头,断然拒绝道:“我只负责画画,不负责组织工作。再说了,学校出钱请您过来,不是和熟人叙旧的。”沈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客气了。
我惊讶地看着沈冽,不知何时他已变得这么言辞犀利。
☆、第九十一章 如影随形
沈冽的变化让我始料未及,当然张存义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听到沈冽的话后先是惊讶地扬眉看了沈冽一眼,随后便偏头对我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和我一起过去吧。”
沈冽听了张存义的话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似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应对。但张存义的安排合情合理,沈冽不好多说什么,便跟在我们身后一起朝着湖边走去。
约莫十多分钟后,集训的学员们都吃好了早饭,大家聚集在湖边自选角度支好了画架。这节课的主讲老师是张存义,我作为带队老师也在旁边听着,只听张存义从基本的素描技巧开始,一直讲到油画的构图、上色,由浅入深,十分精彩。
张存义讲完之后,便把时间交给学生实践。或许是由于沈冽之前的顶撞,他在授课过程中特别“关照”沈冽,就连采风的过程中,也总是在沈冽身边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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