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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實頂替了原來的雲殊華,可這一切並非我本意。本想著替他做好後輩與朋友的本分,誰知你們偏不給我這個機會,怎麼,戲弄人的感覺是不是異常美妙?」
「天地之大,竟沒有我這縷遊魂方寸容身之處,朋友背棄、師長猜疑……我本來就不應當留存在這個世界裡,你說對嗎?」
最後一個問句的尾音極輕,卻像在江澍晚心中亂撥了一把心弦,直接將他思緒打散。
師長猜疑,是指師還是長,這四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眼前的少年雖戴著面具,江澍晚卻能強烈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孤獨與淒涼,一時被他的悲傷之情所震顫,竟忘了自己本來是要盤問另一個雲殊華的下落的。
可另一個雲殊華對他來說到底有多重要?自己在朔望鎮中數次重傷昏死過去的時候,身邊一直照顧他的又是誰?
或許眼前的少年曾是一抹縹緲的孤魂,落到雲殊華的驅殼中,格外祈求周圍的親信能分得他一點信任,一些溫暖……況且,除了將自己帶出玉逍宮外,他沒做任何肆意妄為的事,不是嗎?
更何況叛逃玉逍宮這件事並不完全是他的主意。
江澍晚確信自己傷害到了雲殊華,不知怎麼地,心底里有一處像是成了針腳,綿密的刺痛感扎在上面,讓他情不自禁皺起眉來。
雲殊華雙肩微顫,看上去竟有幾分弱不禁風的意味,他鬆開握著長箭的手,脫力一般垂在身側,道:「我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人,每每將真心奉出,卻總遭人嫌棄。你們不要的東西,卻是我唯一能給的珍貴之物。」
這句話更是直接往江澍晚的心窩裡猛扎,他如溺水之人一般呼吸艱澀,打斷道:「夠了,不要再說了!」
「這就是你真實的模樣,暴躁,易怒,並不像平日裡那般平易近人,」雲殊華唇邊溢出一絲苦笑,「只要是夢,就總有醒來的那一天。」
「殊華,你——」
話音未落,一記霸道至極的手刀落下,江澍晚後頸一酸,腹部硬生生受下狠辣的一拳,源源不斷的法力衝擊著他體內的保護屏障,五臟六腑劇烈攪動,幾滴鮮血隨他倒地的動作自唇邊流出。
在場的人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就見正耳鬢廝磨的兩個人忽然分開,帶著鬼面的少年一個正踢將江澍晚踹倒,左手持劍,一擊將他擊垮在台上。
「我不僅笑我自己,我還要笑你,」雲殊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線雖不像往日那樣穩定,但也透出十足的理智意味,「我笑你做弟子無法斷舍離,滿腦想的是從前,做殺手更是優柔寡斷,竟然被我幾滴眼淚給騙了。」
待到江澍晚反應過來局勢已完全逆轉時,他張開嘴,口中溢出更多的鮮血。
他卻只是笑:「殊華,看來這段時間的修煉也不算毫無用處,你比從前更聰明了。」
「謝謝誇獎,」雲殊華傲然一笑,「不僅如此,我還比從前更冷血。假如今天能送你上西天去拜見老祖,我一定毫不手軟,哪怕你曾是我的朋友。」
「呵……」江澍晚喉間悶出一絲怪笑,「我就知道,這層窗戶紙戳破了,你我的朋友就做不成了。」
但拆穿是必然要經歷的事,若兩人中間始終隔著曾經的那個雲殊華,事情只會發展得越來越麻煩。
江澍晚心中所思所想,雲殊華並不清楚。但見他背過左手,做了個提劍蓄力的姿勢,以江澍晚的視角看,只能看到他冰冷麵具下薄情的唇角,以及充滿殺意的雙眼。
少年背後的左手不斷顫抖,劍刃遲遲不能揮下。
「住手!」
恰在此時,一根銀針飛速刺入雲殊華手腕上的穴道,手中的長劍頃刻間消失無蹤。
「仙宗大人有令,比試到此結束,南域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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