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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衛惝指著靈紹逸,「去將裡面的蠟燭點燃。」

「……是。」

靈紹逸乖覺上前,跟著開門的下屬一齊走進去,摸出火摺子,將室內一根根蠟燭點亮。

眼前的景象驟然清晰起來,只見牆壁上血跡斑斑,顏色深淺不一,依稀可辨出新舊。

這間牢房足有尋常十倍之大,這裡照亮了,內里依舊瞧不清楚。只能看到幾條粗碩的麻繩將一個成年男子吊了起來。這男人身上的衣衫破碎不堪,下體血肉模糊,渾身是傷,唯那一張臉是完好的,從雲殊華這個角度看,只能看到他灰敗的臉色,認不出完整的長相。

衛惝一點點將袖口挽起,嘆道:「這些小寵物,我可是許久沒見了。」

他慢慢抽下腰帶,衣衫鬆散,當著眾人的面走到那男子面前,拍拍那人的臉。

「醒醒,為師來看你了。」

「今天有沒有什麼想對為師說的話?你應該清楚為師想聽什麼……」

那男子毫無反應。

衛惝唇角抿起,蔥白的手指拈著男子的下巴,將他整張臉扳了起來。

隨即聲音里透出一絲故作的驚愕:「真是不經玩,這麼快就死了?」

那男子早就沒了氣息,雙眸緊閉,唇色泛青,想來是被折磨致死。

在場無人敢出聲,一旁悄悄打量的雲殊華眸光閃了閃,若不是看到靈紹逸遞過來的眼神,險些便要失控。

這人是他們的故知——北域大弟子赫樊!

數月未見,竟然被衛惝這個狗賊折辱成這個樣子!

雲殊華身形微晃,怒從心起,竭力克制著自己的面目表情。

衛惝嫌惡地將死人揮開,暗聲吩咐道:「蠟燭給我繼續點,我就不信一個個都死了。」

燭火逐漸填滿整座牢房。

待看到深處關押的女子,雲殊華眼前一黑,渾身汗毛倒豎,濃濃的冷意自腳底直竄入後腦。

同樣的方法,吊著一個將死的女子,裸露出的肌膚新舊交織,像是被人撕扯下來又新生了一般。與赫樊相比,她還算幸運,可胸前那幾道深可見骨的傷疤實在可怖。

在她面前放著一個破損的瓷缸,其中躺著一個雙目緊閉的嬰兒,面色紅潤,像是睡著了。

看著與靈紹逸那五六分相似的臉,雲殊華幾乎是立刻就認出來,這女子就是靈滄菏。

昔日與靈紹逸交談曾得知,靈滄菏攜子求藥時遇到屠城而來的清虛門大軍,想必是那時被衛惝一眼識破,叫人抓入孚城。

卻不想眼前這人陰狠歹毒至此,連一對母女都要這樣折磨!

衛惝繞著瀕死的靈滄菏轉了一圈,語氣不善道:「這張臉……我真是見一次吐一次,每次看到你,我都會想起自己枉死的兄長。」

靈滄菏無聲笑了笑,有氣無力地開口:「彼此彼此,卻不知那年你將我丈夫殺害,給我的孩子下毒,又將我族人盡數絞殺,往後的日日夜夜可有過一天安睡?」

「那是你們——活該呀?」衛惝瞪大眼睛,煞有介事道,「賤人!明明說好不語外人道我的行蹤,你們有做到嗎?為什麼後來五域的追兵還是趕了過來?!」

「我丈夫一諾千金,從不騙人!」靈滄菏昂起頭,神色悽厲,「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在你敗走東域逃亡的時候答應放你進了懸泠山,你為什麼要恩將仇報?你分明就是害怕自己走後留下把柄,才千方百計為自己找理由殺人滅口!」

「看看你,陰暗,敏感多疑,簡直就是一隻活在陰溝里的老鼠。衛湛雖性格懦弱,卻不知比你善良了多少倍,你沒有資格提你兄長。」

「啪!」

衛惝用盡渾身的力氣狠狠扇了靈滄菏一巴掌,渾身顫抖著,嗓音尖銳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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