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雪原 (第2/5页)
别唠嗑了,上车!大伙都等得急眼了,走,上路!”
爬进车里后,舒服的暖气诱着刘刕摘掉了防寒帽。他反锁好车门,打量起车厢的内构,却发现车里没有椅子,全是上下相叠的卧铺,统共十八张。而坐在床铺上的乘客,无不是探出头察看这位迟到的搭车者。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他心里就犯了嘀咕,因为车上十七个乘客全是外国佬,有两位老绅士、一对带了双儿女的小夫妻,以及十一个看似结伴出游的年轻人,就是没有朝晟的老乡,连个肤色发黄的博萨哥们儿都见不到。
他挠着头,尽力露出憨厚的微笑。等钻进了自己的铺位,他也探出头,压着嗓门请教:
“等会儿,师傅,咋没一个老乡?”
“来搞科研的都外国人啊,就没几个朝晟的,”大叔灌了口热水,开始发动引擎,声音拉得比点火声还高,“瞧清楚了?十八个上车的,算上你,来旅游的是七个,余下十一位是‘灰都大学‘来的科考团,这车是人家租的,你们啊,算是凑数的哦。”
“师傅,咱们都是梁人,不用练外语吧?”
“啊?你不懂格威兰语?得,那完犊子了,这趟就我一个能陪你打发时间了。”
“不怕,我带了笔记本跟游戏机呢。”
“嚯,年轻人挺新潮啊?出国多久啊,连游戏机都享受上了?可别玩物丧志,耽误了大好年华啊?我看啊,少打点儿游戏,趁着这几天跟车上的朋友们学学格威兰语,多掌握一门语言学门好说话,知道吧?”
刘刕刚找到电器插板替掌机充上电,听了这话,不由得一阵头疼:
“我说师傅,您不是教过书吧?这口气跟我中学老师太——”
“没,没,没。还有,别师傅师傅地喊,我姓徐,喊我徐哥就行,师傅听着跟啥大巴司机似的,体现不出咱这手艺精湛!”
“哦…徐哥啊,你这雪地车不好开吗?”
“不好开,不好开——出发喽!”
话音未落,一阵强烈的推背感把刘刕往前一甩,是雪地车全速开动了。他忙凑到玻璃上张望,却给翻涌的雪花挡了视线,什么也看不到。眼见此景,他稍加思索,便明白了那对螺丝钉样的钢柱是怎么带动车辆前进的——
真就是靠螺丝旋转的推力,牵着这么重的一辆车在雪海里爬行。
狄洲的旅途就在凿穿雪原的轰鸣中启程了。为了避免两个人独聊的尴尬,徐哥还是同意了刘刕的通讯申请,在网里向他介绍乘客们的身份,偶尔充当免费翻译。
听徐哥说,那两名绅士都是小有家产的老顽童,约好在儿孙成家后合资出游,试着在有生之年周游世界。他俩没坐轮船,而是买了条小货船跑来这里探险,差点儿没在半路给海浪打翻了;那对夫妻则是格威兰南边的小牧场主,由于孩子们在小学结业测验中取得了好成绩,故而满足孩子们的心愿,既乘了回船,又见到了稀罕的万里雪原,其乐融融;余下的那些人,则是灰都大学地质系的学生,很幸运地抽到了来此地勘察的名额,也算是借着学校出资举办的实践活动来极地游玩一遭。
旅行者们都没有想过,即使是朝晟研发的全地形防寒车,陷进雪原这种地方,前进的速度仍旧是缓慢的。雪厚的地方,时速还能达到六十公里,若是碾上了冻土,前进速度会下跌一半。他们每天都沿着雷达的指向前进,争取赶在天黑前抵达堡垒般的极地前哨站,才能洗漱更衣,吃桌热气腾腾的好菜,而不是靠速食米饭和面条充饥。
徐哥告诉刘刕,他们的终点站在一座冰堡,想到冰堡,最快也要在雪地里摸索个五天。徐哥还给刘刕看了冰堡的照片,冰堡正如其名,是一座用冰块建造的城市,其中修建有狄洲这方贫瘠的土地里最喧嚣的娱乐场所,为深入更后方的天际山脉的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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