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雪原 (第3/5页)

战者提供住宿与补给。

如果用格威兰语或者瑟兰语表述,冰堡的正式名称是“凛风”。据说,帝国的末代武神曾在此处沉眠,而帝皇使者在一世纪前唤醒了他,与他展开了鬼哭神嚎的厮杀,从他手中夺走了武神的殊荣,登极为新一任武神,亦即如今的常青武神。

“人吹呢,说那天人莫测的武神是咱们朝晟的人?骗鬼呢,”说到这里,徐哥点了根烟,端起吃剩的面汤扒拉了个精光,把开车的酸乏随一声饱嗝打出,“他真是个梁人啊,咋不把那些碍事儿的家伙都屠屠了,好让朝晟统一天舆啊?你看过他那视频不?搁格威兰人西海岸的录像,瞧他那干巴巴老廋廋的样,哪有半分咱们梁人的英武神气?胡子都陪着头发一块儿白啦!”

刘刕唯有笑笑,不作回答。他猜,徐哥大抵是上学时不爱读课外书,不曾读过赵无秋的传记。即使现在去补读,要一个成年人相信久居外国的武神是自己的同胞,难度怕是有些艰巨。

虽然不爱读书,但徐哥的口语水平相当地道,人也是非常热心。在他的帮衬下,刘刕和语言不通的格威兰人聊得火热,第二天就能跟他们聚在过道里打牌。就算路面偶有颠簸,既把牌局震得一团糟,还磕得所有人尾椎骨生痛,这群年龄文化国籍各异的旅行者依然借着扑克牌打成一片,聊得不亦乐乎。

一来二去,有位学生便拿瑟兰语和他说上话,还颇为紧张地询问他,朝晟人可是跟传闻中那样,都在脑袋瓜里植入了全天候监控的奇迹?

他能怎么说呢?无非是照搬教科书和老师的答疑,说打出生起,那个能够通讯、监察、审理的「网」就从父母的基因里遗传给了他们这些后代。网就像是悬在每个朝晟国民头顶的一架无死角摄像机,记录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时刻监察他们有无违反朝晟的法律法规。

说话间,车厢里的乘客都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了此生难遇的朝晟人自白时间。听完他的讲解,好几位学生都换上了不可想象的神情,全然无法理解朝晟人怎么能忍受隐私权被侵犯的奇耻大辱。哪怕他说,网的记录除非涉及重大案件审判否则不会公开,且无人有权查询,学生们仍旧是不敢相信朝晟的官僚系统不会在网里面留个“后门”。

两位老绅士则是批评学生们太娇贵,既没有经历过动荡的年代,也没有在某些治安混沌到足以令帝皇垂泪的地区开过眼界。要他们二位说啊,格威兰就该把监控系统设置得更为完善,把官员的衣食住行、学生们的进修实验、工人们的工作态度、夫妻间的私生活统统记录下来,交由科幻电影里的人工智能审查,把那些贪婪而尸位素餐的官僚、偷懒而不修学业的废人、怠惰而缺乏拼劲的工人、放荡而不知羞耻的男女全部关进专门的教育基地重塑其道德情操。

从牧场过来的一家子听不懂瑟兰语,而是在别人争吵的时候沏了一壶红茶,由可爱的小兄妹端着水杯给大家敬上,扑灭了愈演愈烈的硝烟。

刘刕憨憨地笑了笑,拿指甲刮了刮孩子脸上的雀斑,暗自夸奖起外国人的心态——

真是自由啊。

网的问题,他这个生在朝晟的梁人没有想过吗?不,只是生在哪里,必然在哪种环境里发育,外人眼里的咄咄怪事,对本地人而言,兴许只是生活的习惯,必不可缺吧。

入夜,大家都在前哨站里歇息,刘刕却睡不着觉,去休息处打了壶热水,冲了碗方便面吃。吃的时候,他想打开网,跟大学的舍友们聊聊狄洲的奇景,可等他翻起联络人,心里指向的还是高中时的同窗好友。他真的很想知道,去部队混日子的堂妹能不能在共治区搏个风生水起,可忆起堂妹的标致性臭脸,他又释怀大笑,倒不如找小武问问寻找生母的冒险走到了哪一步。

他换好防寒服戴好面罩,和守门人说想在停车场逛逛,便打着手电踩进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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