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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呈朝樓下走去。
最後在樓的陰面,布滿青苔的石階上望見這兩個看起來很般配的人。潭淅勉踩在昨夜雨水留下的濕漬里,點燃一根煙,夾在指根遞過去,林瀚森離他很近,幾乎是臉貼臉抬起手。
他的手也是很好看的,拱起手背去接的時候形狀漂亮、纖長,比潭淅勉白一個度,反差出極致的張力。可是夾過來的時候,又顯得太過遊刃有餘。
「我真不知道沒抽過煙的人怎麼夾煙。」林瀚森有點無奈,「這樣?」他換了一個手勢去拿,反而顯得更刻意了。
這時候潭淅勉看到喻呈,以為程珏要他來喊人:「怎麼,要拍了?」
「不是,還沒。」喻呈說。
「那還來得及,我去下洗手間。」
林瀚森走後,喻呈隔著點距離和潭淅勉對視,最後還是決定走過去。
「怎麼啦?」嘴閒著也是閒著,潭淅勉乾脆把那根點燃的煙放進嘴裡抽,往牆上靠了靠,挺放鬆,「看你又不高興。」
「我沒有不高興。」喻呈慢吞吞地說,「我只是覺得自己有點不在狀態。」
「怎麼說?」
「我希望我的鏡頭能夠拍到你們最有張力的一刻,但是我的眼睛並不想看到。」喻呈覺得自己好像都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可能因為眼睛連著大腦神經,但是鏡頭沒有。它們把我一分為二了。」
大概知道這人在吃醋。但為什麼呢。潭淅勉想,工作而已,而且他又不是他男朋友。沒必要解釋吧。
但潭淅勉還是很認真地看著他苦惱,一直沒說話,過了一會才用指尖磕掉菸灰,講出他常「控訴」他的那三個字——「想太多」。
「是想得有點多。」喻呈嘆了口氣,「我剛剛看著取景器,甚至有一刻在想,你會抽菸,他也會抽菸,為什麼就我不會。」
是很可笑的想法,像小孩賭氣,但當時真的這麼想,覺得潭淅勉抽菸、不談戀愛,他不守規矩,毫不在乎,他將全世界都變得很壞,為什麼就自己還清醒,清醒有什麼用。他喜歡潭淅勉,就得變得和他一樣壞。
潭淅勉顯然也被他的想法逗笑了,低頭嗤了一聲,把嘴裡那根煙遞過去:「之前問你你說不要,現在再問你呢?」
沒有一點強迫的意思,反倒是非常禮貌地詢問,但喻呈就覺得自己好像心甘情願地跟著走了。
他之前在非洲草原上見過一種奇特的現象,如果獅子在很飽的情況下遇到一隻野兔,它可能會跟它玩耍一陣子,甚至將它帶走豢養一段時間。兔子知道掙扎無望,甚至會配合它離開。整個過程沒有暴力,是見不到血的,甚至有一種怪誕的和諧。
他覺得他現在和潭淅勉大概就是如此。獵物無從選擇,捕獵者當然可以和藹可親。
喻呈喉結滾了滾,盯住那支燃燒著的煙。
他想,這也是一種有關欲望的暗示,如果接了,含了,就代表一種默許,我允許他對我做任何事。
喻呈覺得這一刻他變得像姜潮了。
他好奇潭淅勉的內心,好奇潭淅勉的身體,他好像從沒有認識過這樣的人,在他的生命里,獨一份的。
他像一個坐標,因為他,他確定了自己。自己喜歡什麼樣的,不喜歡什麼樣的,要成為什麼樣的,不成為什麼樣的。
喻呈碾動了一下喉結,用食指和拇指捏著煙的根部,小心地把煙接過去了。
隔著煙,他看到潭淅勉又在笑了,這個人笑起來是很好看的,明亮的好看加上隱晦的曖昧,在這一刻混雜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朦朧感。他忽然意識到潭淅勉說的改變是什麼意思,他被改變了,用以滿足潭淅勉的破壞欲。
但今天的潭淅勉有沒有變得更喜歡自己一點呢?
他將用過的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