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真理 (第1/4页)

而在布道开始前,年轻的圣职者们还在交流近日的趣事。

脸皮薄的几个人是在说,孟巴克缇街最近又开了家养生的好店,里面的姑娘都是水灵灵的,年轻又带劲,各种花式都玩得来,价格还便宜,地点还隐秘。不像某些小店,服务不周到先不提,自备保护工具也不说,还贴着小广告,把地址和联系方式喷得到处都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在做皮肉勾当。

不过呢,那些脸皮厚的,是对这帮胆小鬼嗤之以鼻。对他们而言,狎妓,是最龌龊、最低俗的取乐之道;再说了,跟收钱办事的女人搞在一起,多没趣啊。男欢女爱的情趣,该是你情我愿,没有金钱交易的玷污,纯纯是看对了眼,喝两瓶小酒,找处娴静的小屋,美美睡个一觉,事后再聚一聚,说不定还能发展成长期伙伴,得空了,还能约约会、小酌两杯,比花钱办事有情调多了。

他们是各执一词,争辩不休,成功引来老圣职者的瞩目,总算是挨了训。几位老圣职者,是拿教典敲响了桌子,说门外有信徒在等候,让他们少说些恬不知耻的玩意,更是点名道姓,指着几个有家室的刺头,让他们有空回家里多看看,陪陪自家的婆娘——成天在外面拈花惹草,就不怕老婆往屋里招蜂引蝶,礼尚往来?

冷眼旁观的巴尔托,是拿教典挡着脸,免得露出鄙夷的笑。在格威兰的时候,他对圣职者的理解,局限在靠依附学校、街区、黑帮来传道的老顽固身上,可从没见识过,名曰公正平等、毫无级别之分的圣职者,有这般森严的等级之差——

年龄、不,工龄。

同为圣职者,越年长、越早加入圣堂的,对年轻的后辈,越有调令与指责的底气。在圣堂内部,老头子是坐在最上位的,中年人是躺在最中间的,年轻人是跪在最底层的。但凡事有不妙,或者出了脏活累活,都是年轻的圣职者优先顶上去撑着,有资历的老家伙们蹲在后面商量。教典里,那些宣讲圣职者皆平等的段落,他们是从不当真——先来早到的,受了多少年苦,给上一辈当了多久的苦工,凭什么要和年轻人平起平坐,和他们共担重任?累过了,苦过了,自然就该享福,自然就该把差事扔给后来人去忙啊。

被年老的圣职者们训了一通后,年轻的圣职者们乖乖地应付了几声,只等他们转开,便把声音压低,不屑地揭起这帮老东西的短来。

要论洞察力,年轻人或许不如经验毒辣的老头子;可是精力这块儿,他们有十足的把握,将一堆老不死压着打。

正是凭借着出众的精神,他们才能在平时瞪大眼睛,看某位最有资历的老东西,是怎么用昏花的眼睛,盯着刚放学的少年少女,把渴求、艳羡与欲望压在一双老花镜后,不去当街染指青春的身体;而一位最沉默寡言的老头子,也不是善茬,有的年轻人是听四邻多嘴,知道他才是最年长的那位,只是因为年轻时欠了太多风流债,搞出一圈的私生儿女,实在擦不干净屁股,只能退位让贤,把管理圣堂的实权让给了别人;至于那个秃头尖下巴的?别看他常常端着果盘,给听完布道的信徒送些圣礼当点心,这家伙,可是某间酒吧的常客,被多事的酒保偷看到,曾夹在两位穿皮衣的舞女中间,手举一些奇形怪状的道具,边高喊“妈妈、主人”,边被送进隔音的包间,估计是在玩一些帝皇见了会降下天罚、毁灭全大地的腌臜东西吧。

巴尔托是听得摇头,真想冲上去,告诉他们,先管好自己的裤裆,再去理别人家的烂事吧。

他很清楚,这群无药可救的家伙,是五十步笑百步。前些天,电视上不还播了个被老婆买凶,打残了命根的倒霉蛋?听老头子们说,那个短命鬼,就职于城里最富贵的中央圣堂,只是平日里受了排挤,靠嫖妓发泄,本来平平安安,谁知道娶了个不懂事的婆娘,找人下了重手,把他揍得心如死灰,写了封举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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