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意外 (第4/4页)

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桑登小心靠近,在抖动的火影中见到一张滴落污浊的嘴正咬死护栏的铁杆,遮满黑脏流体的眼只是眨。桑登顾不得脏臭,抹净那张脸,果然是壮汉的容貌——

“你?!杀了我!你!杀了我!”看清他后,那东西欣喜发声,却又坠落,只能像条蛆一般在这脏臭的地狱蠕行吃食,永无止境、永无止境…

已不用多看,桑登翻过护栏跃下,一脚跺烂还有人形的头颅,给其解脱。可没等桑登喘气定神,那抽动的烂肉已完整重生,看来使者赐予的“永恒”并非妄言。

复活的人蛆一口咬来,险些啃住桑登的腿,逼得他跃回安全地,撑着护栏俯视蠕动长条上发黑的脸,手越攥越紧,捏得栏杆嘎吱响,打算再翻跃而下,双臂却撑着身体一步步退。这本想给同胞解脱的男人终是默默爬出下水道,更把井盖归位,在人面巨蛆那混杂吞食、呕吐的嚎叫中趔趄躲开:

“哕…呕…回来…呕…杀了我…哕…杀…杀…咕哕…杀…哕…呕…哕…呼…疯狗…班布…帝皇…使者…您…杀…咴…哕…杀…杀了我…”

圣环殿上,竹打起哈欠,摁压泛酸的目眦,擦去一滴滚落的泪,于星夜里高展双臂,笼身于月中,仰天大笑:

“傻狗,活该当粪坑里的蛆!我想的没错,这种有胆的畜生非得狠狠作践,叫他们狂、叫他们杀、叫他们住茅坑!就不信了,吃一年、十年、一百年、一千年…在臭水沟吃一辈子的东西还有种犯贱?吼!叫!越响越好!叫这破地、这世上的棕皮都听见!晓得敢伤我朋友、敢不听我话、敢惹我的下场…绝对比死更他妈好玩得多!”

笑完,竹的心平缓不少,便眺望圣都每处,去看给那嘶吼围绕的特罗伦人会是何种神态。可没多久便瞠目结舌,因为竹看远方的街上有熟人牵着手走在一起,下意识磕巴着叨念:

“葛阿姨?娜姐?他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