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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昭儀驚愕地瞪著這條裙擺——它本來應該齊尾而斷,斷尾音同「斷位」,暗示謝珠藏不堪為太子妃。

可如今,擺在她面前的吉服不僅沒有齊尾而斷,而且裙擺猶如折了兩折的長畫,起先展露在眾人面前的,是首位相連的鸞鳳,將中間那一段藏了起來。從尾部裂開之後,就將中間涅槃重生的盛景,亮在了眾人的眼中。

「好!」靖如大長公主倏地起身,撫掌而笑。

謝珠藏恰走到最後一排命婦前,聞言,向靖如大長公主回首欠身,微微一笑。

謝珠藏轉過身來,曳著這浴火重生的鸞鳳,踏著這白玉石路,走回齋宮。

一步,撥雲。

兩步,見日。

三步,光耀。

四步,振羽。

五步,禮成而勢定矣。

昏暗的天色被一掃而空,日光下照,灑在她五色的鸞鳳尾上,點燃了裙擺上的火,也點亮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睛。

滿場歡呼,只覺得今日所見堪為神跡。她們再一次重新打量眼前的少女——從前的傳聞還在腦海里若隱若現,什麼年幼失怙的可憐,什麼口不善言的卑怯,什麼德不配位、不堪為太子妃……在這一刻,都被拋之腦後。

少女絲毫不為場上的異動所影響,她的笑容始終如一的明朗,目不斜視,步履沉穩。這雍容炫目的鸞鳳吉服,就是為她量身定做,再沒有人能穿出這樣的氣勢。

就連跟在她身邊的槐嬤嬤和謝爾雅,都顯得那麼淡定沉著,與眾不同。

在這一刻,場上所有人,甚至連扈昭儀,都腦海中都不約而同地浮現出同一個想法——謝珠藏,不愧為太子妃啊。

扈昭儀浮現出這個想法的那一瞬,臉色變得極其的難堪。

她還能不明白嗎?

她,乃至整個翊坤宮,都被謝珠藏擺了一道。

旁人不會拉扯著去檢查吉服,扈昭儀自然也不會——她太輕信自己對於司制司的掌控力了。

嚴嬤嬤倒是細細看過這吉服,但是這被藏起來的一摺裙尾,當時是被縫著固定在了吉服的內襯上。從里看,很是平順,瞧不出端倪。等吉服到了謝珠藏手裡,謝珠藏憑藉自己的手藝就能拆下那固定的縫線。哪怕有些微的針眼,但命婦們也無法細看,對整體無礙。

所以,扈昭儀怎麼可能發現這吉服里暗藏的玄機呢?

謝大夫人爽然一笑:「扈昭儀下轄司制司,原來是弄了這麼一個大驚喜在等著臣妾。臣妾方才差點兒生了誤會。」

靖如大長公主聞言,深深地看了扈昭儀一眼。

扈昭儀勉力扯出笑容來。

與扈昭儀相比,謝珠藏的笑容不知要燦爛真誠多少倍。

謝珠藏的耳邊是靖如大長公主在念祝詞:「甘醴惟厚,嘉薦令芳。拜受祭之,以定爾祥。承天之休,壽考不忘。」她的心卻已越過了宮牆,落回了毓慶宮。

一如她多日來的安排,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及笄禮成,韞哥哥也一定會很高興吧。

那他,會送她什麼及笄禮呢?

作者有話要說: 【引1:及笄禮的賀詞出自《儀禮·士冠禮》,把「兄弟」改成了「姊妹」。】

——

第58章 有成竹

及笄禮畢, 扈昭儀見完命婦,沒了再跟靖如大長公主寒暄的精神,徑直回了翊坤宮。

宮女小心地給她端上一杯溫茶來。

「廢物!」扈昭儀一摸茶杯, 直接將杯盞摔到了地上:「這麼燙的茶也敢端上來!是想害死本宮嗎!」

屋內伺候的人一哆嗦, 嚇得慌忙跪了下去:「娘娘息怒!」

嚴嬤嬤在見到吉服展開時,心中就已經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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