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 (第4/5页)
为之。”之后把纸头放进原来的信封里照旧封好,如今且等着这谜自解了,我可不愿再浪费心思,毕竟,好日子越来越短哩。
“烟花三月下扬州。”我无意识地在纸上反复写着这句诗。
忽地身后一声闷笑:“你的书法是再难长进了!”掉过头,果然是久违的八阿哥,久违的弯弯的眼,久违的悄然的笑,我回过头,淡淡地道:“写的只是意境。”说着继续下笔。
他轻轻夺过我的笔,站在身侧,侧头看我一眼,俯身下笔:“烟花三月下扬州?怎样的意境?”他收住笔锋看着满纸的诗,抹平了纸面,缓缓地道:“我却从不知晓。皇阿玛六次南巡,我从未随行。”说罢放下笔,冲我微微一笑,示意我继续。
那一瞬,我只觉他的笑那么无奈,忍不住道:“人人心里都可有个扬州。”他怔忡地看看我,随即摇头浅笑。
我也不禁苦笑——这“执者失之”的道理恐怕他穷极一生都无法参透,若参得透他也不会是我面前的暗暗执著了多年的人,不会是甚至感情都可能被拿来待价而沽的八阿哥。
遂换了话题问道:“舒蕙姐可大好?”他敛了神色,黯然道:“这半个月却苦了她……”我忙问道:“究是什么症候?”他偏过头,神情古怪,也不答话。我皱眉急道:“快说啊!”他仍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好半天才慢吞吞地说:“你竟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说完耸耸肩,转身出了书房,坐在石桌边自斟自饮。
我快步跟出去,装傻道:“谁说我不在乎?下次出宫便去探望舒蕙姐。”他挑眉看看我:“免了。”我一时被他噎住,气结半响。
到底是他打破了沉寂,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慢慢把从南方传回的消息讲给我听……我看着他那双雾蒙蒙的眼睛,不禁觉得自己也陷入大雾之中:真真假假,到底何时是真,何时为假?虚虚实实,到底什么是虚,什么才是实?
“回格格,是她。”奂儿轻声回道:“今儿中午您去探十格格,大家伙结了伴去看柳树,独她一个落了单,我亲眼看到她进了您的书房。”我点点头——果然不出所料,是那小丫头私自拿了信。不过,她这么做用意何在,我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格格,菊喜求见。”门口一个平平的声音响起。
我一挑眉:“进来!”菊喜慢步走进,面色静若死水。我不禁有些讶异:好个不同寻常的丫头,此时还波澜不惊!恍惚间我险些以为她不是领罪的丫头,而是落难的格格。
她静静立着,只看了看奂儿。奂儿按捺不住地动了动身子,我冲她使了个眼色,踏忿忿不平的看了菊喜一眼,快步出了门。
我懒懒地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怎么我的信就那么好看?”菊喜忽地跪倒在地,叩下头去:“格格,那日奴婢来打扫书房,出于一时好奇,才偷看了您的信,请格格恕罪。”虽是请罪,她的调子仍是淡淡。
我冷笑道:“好个丫头,你这副样子,却像是我请你恕罪。我问你,知不知道谁是主子?你若好奇,是不是当今皇上的信都敢看?”她仍是额贴着地面:“奴婢怎敢?奴婢自小跟在格格身边,看着您和太子爷长大,现下确只是好奇……”我暗暗思忖着她的话,用“一时好奇”来解释这么件可大可小的事,不是完全不足为信,但未免有些荒唐。索性趁此机会送了这丫头出去……打定主意我正要开口,却见菊喜抬起头来,眼里闪耀着某种光芒:“奴婢自知这次大错特错,只求格格看在多年主仆份上,别赶我走。”说完,她左右开弓,便给自己掌嘴。
我一怔之下,她已经一连重重扇了自己十来个耳光,双颊迅速的红肿起来,我哪见过这阵势,一时心惊肉跳,只觉得与其让我狠心看下去,还不如自己被人掌嘴痛快,忙急喊道:“住手!”菊喜慢慢住了手,仍是叩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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