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2/5页)

,我也摸到了角杯锥底,挽袖而起地转向他。

无声之中,便与他对饮了一盏。

我不曾饮过酒,也不知如何饮,如他尽数倒入口中,辛辣顿时灼舌烫肺,激得我眼角跟着沁了水渍,胸腹火灼也似地想要裂开。

饶是难过如斯,也不认输地含紧舌根压下喉底欲出的呛咳,扬眉不甘示弱地直视与他。

他似是笑了一下,奈何去的太快,我没能看得清楚,微是愕然之时,他便开了口。

“孤听闻你在蒙城寺跪别那漆园吏时,自称折夏?”

他为何这般问?

漆园吏么,原来先生当真也是做过官的。

我把玩着手中的犀角杯,淡然应了,“是。”

“为何?”他不咸不淡,似是有些不以为意,又似刻意隐敛了什么,咳了一声道,“是嫌孤对你不好?”

薄唇翘起,我讽笑道,“折,意为夭折,总不过是个这般意思。大宋王嗣众多,有那么一两个生而早夭的也是常事,哪有什么好与不好。”

这话说的太过露骨,太过明白,我本想就势说及母亲,临了,还是只说出了这般意思。

他到底是我父王,我不愿他太难过。

他一怔,瞧我片刻便是滑开了眸,指骨点向角杯,示意宫女倒酒。

我也不知怎地来了兴致,似是要与他争个高下,也将犀角杯横手而推,宫女识趣上前将我的角杯也满上了酒酿。

不迟疑地仰头,追着他的动作抢饮一盏。

第二盏,我心里有了底,将酒酿落在口中含了含才咽下去,纵使依旧难饮,倒也是不那么贸然刺激了。

凉凉的液体坠到腹底,未曾消散的灼热便窜得深刻了一些,令我有些四肢汗惊的轻麻,一阵晕乎地窜到了额角眉心。

“酒要慢慢饮。”

不咸不淡的语气轻漠而来,他小觑一眼转回,噙笑地薄起了嘴角。

眼前的人有些晃动不清,我甩了下脑袋,混沌之感立时涌来,他的脸面便愈发模糊。

思绪断了断,才听清楚了他的话,冷笑反驳道,“如何要慢?父王您不是早已等不及?”

他等不及,我也不愿再等下去,如此磨人地等下去,只怕还未到及笄赴死,我便早已疯魔。这青陵台,早已布满了妖魔,如何还能活?

他嘴角坍塌,并不应我的话,似也不愿再看我,不顾轻咳地饮下手中酒酿,淡道,“孤有那么多子嗣,现下细想,倒是没一个如了折夏你的聪慧。有那么一句话,孤觉得再适合不过折夏你了。”

他突兀唤我折夏,立时叫我怔愣恍惚,凉意渐沁而来。想他应我此名,也是应了夭折之意,怕是再难改变他以我之命换取长生的打算了。

“何言?”凉凉为笑,可怜我所有心念,此刻是尽数折到底了。

“过慧易折。”

他放下角杯,撞案虽轻,却如同沉沉撞在我心上,令我自嘲抿唇地抬眼看他。

朦胧里,他平眉而视,放眼台下两列平生的案几之人,威严地提高声气道,“你看这些人,原本不会那么早死,大概就因折夏你的聪慧,反令他们会在今夜就送了性命。”

我在那句过慧易折之中方是凉透了身心,听得此言,大惊含恨地随他转眼看去。

这一看,整个人便是僵住。

愣愣回望这个衰老的迟暮王者,唇抖得止也止不住,十数年的心念已决定为放,于此将放之际,便在那平眉而来的倨傲之中堵成了吃人泥淖,人似早就深陷其中,睁不开眼,也出不了声,只能往下沉。

他回瞥看我,冷淡续道,“你以为,逐了他们出宫,孤便不曾发觉你的本意是在救人?只可惜……”

说着伸了手,宫女明了其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