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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金瓶梅》艺术结构类似《水浒传》单线独传而不同于《金瓶梅》的千百人合成一传的复合结构。作者不重形象性格的刻画,不以家庭为题材,人物大多活动在战场、禅林、山寨、旅途、郊野,重在写战乱离散给人们带来的苦难。在体裁上杂神魔、世情、演义、笔记于一炉,像一部杂著,或可以说是一部杂体长篇小说。《续金瓶梅》的改写本《金屋梦》凡例说:“可作语怪小说读,可作言情小说读,可作社会小说读,可作宗教小说读,可作历史小说读,可作哲理小说读,可作滑稽小说读,可作政治小说读。”足以说明《续金瓶梅》内容的杂。
丁耀亢的《续金瓶梅》创作及其小说观念(2)
这与《金瓶梅》集中表现出的世情小说特点有很大的区别。丁耀亢的小说观与我们现在的观念不同,与《金瓶梅》作者也有区别。他把杂文著作《出劫纪略》中《山鬼谈》照录进《续金瓶梅》第五十二回。《续金瓶梅》是他生活经历的形象概括,又是他政治思想、宗教观念、情欲观念的直接阐发,真可以说是一部杂文长篇小说。丁耀亢(1599…1669),字西生,号野鹤,又号紫阳道人、木鸡道人,山东诸城人。清顺治五年入京师,由顺天籍拨贡充旗学教习。顺治十年冬,授容城教谕,十一年春就官,后迁福建蕙安知县。顺治十六年十月赴任,走扬州,入姑苏,访西湖。第二年未上任,辞官回转,此后不再出仕。《续金瓶梅》写成于顺治年间任容城教谕之时。康熙四年(1665)八月,因著《续金瓶梅》致祸下狱,至冬蒙赦获释,计一百二十天。“著书取谤身自灾,天子赦之焚其稿。”(《七戒吟》)《续金瓶梅》刊行后不久,即遭禁毁,顺、康之际原刊本极罕见。傅惜华原藏顺治刊本,图与正文均有残缺。山东省图书馆藏抄本三部,其中一部为莒县庄维屏旧藏,笔者曾访阅过此珍贵抄本。齐鲁书社孙言诚氏认为此为原抄本,或者就是稿本,顺治刊本是以此抄本为底本刊印的。丁耀亢与著名小说戏曲家李渔(1611…1680)同时而齐名,可并称“北丁南李”。丁耀亢曲论《啸台偶著词例》比李渔《闲情偶寄》早二十二年。丁氏早于李渔以“结构”为着重,提出“十忌”、“七要”、“六反”。“六反”云:“清者以浊反;喜者以悲反;福以祸反;君子以小人反;合以离反;繁华以凄清反。”讲的是悲喜相间、清浊对比、福祸交错的艺术辩证法。丁氏还提出“要情景真”,情节奇,“不奇不能动人”的理论。李渔也提出“非奇不传”(《偶集·词曲部》),认为奇才能新,新奇才能美。李渔小说刻意求新,失之纤巧,缺乏探索人生、追求理想的崇高宗旨。而丁氏虽也主张“不奇不能动人”,但因立足于动乱的社会现实,关注人性,关心民生疾苦,其小说显得宽阔博大,有厚重深沉的历史感。
如果把丁耀亢的小说作为一种文化现象来看,他造就了小说作品的另一种类型,对其“有失演义正体”的特点,不应看成一种缺点,如刘廷玑所说:“道学不成道学,稗官不成稗官”(《在园杂志》)。现今有的学者也说《续金瓶梅》既像小说又不像小说,是一“重大弊端”(周钧韬、于润琦《丁耀亢评传》)。丁耀亢的小说,不拘格套,自创体制,开综合、多体制、写现实、讲学问、别善恶这种小说类型之先河。以《感应篇》开首八字为总纲,“无字解”即以形象注解,与图解作用相类。“以十善菩萨心,别三界苦轮海。”以形象故事,对现实人生的摹写来说明《感应篇》之思想。翼圣、赞经,以劝世为宗旨,把道学与稗官相结合,确是《续金瓶梅》的一大特点。综合经史、笔记、长篇小说为一体。就小说而言,又综合世情、神魔、演义于一体。不拘格套,自成体制。揭示人性之恶与弱点,以悲悯之心关注人生、关注现实、关心政治、指斥时事。在这方面继承了《金瓶梅》的积极成分。而又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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