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2/5页)
一片药,迅速吞下去。在她准备把管口拧紧时,小号手又向她转过身来,恳求地看着她,伸出手来抓住她的手,他们的手指接触在一起。她让那只药管落到桌布上。〃来,走吧。〃他说。茹泽娜站起身,她看见雅库布的注视,热切而不友好,她很快移开她的目光。
当他们走到街上时,她担心地看了一眼公园,弗朗特已经不在那儿了。
10
雅库布站起身,拿起喝了一半的酒杯,移到那张空出来的桌上。他惬意地望着窗外公园里正在变红的树木,又一次在心里对自己说,那是一堆烧火柴,他把在这个星球上的四十五个生命年头都投在那上面了。后来,他的目光恰好移到桌面上,他注意到撂在烟灰缸旁边的玻璃管。他把它抬起来检视着,上面标着一个他不熟悉的药名, 还有一个铅笔作的记号:3xdaily(每日三次)。管子里的药片是一种淡蓝的颜色,显得引人注目。
这是他在祖国生活的最后时刻,最微小的事情都具有特别的意义,并被转变为一出寓言剧。他在心里问自己,偏偏今天有人留给我一管淡蓝色的药,这意味着什么?为什么送给我这只药管的正好是一个特别的女人——迫害者的女仆,刽子手的朋友?她试图告诉我,对淡蓝色药片的需要还没有过去?或者,她提醒我毒药的事,以便证明她永久的仇恨?或者,她试图让我知道,离开这个国家是一个投降行为,就象吞下我放在衬衣口袋里的淡兰色药一样?
他把手伸进口袋,掏出那个小纸包,把它打开。现在,他实际上正看着他的药,它的蓝色好象比管子里的药显得更深一些。他拧开管子,抖出一片药。的确,他的药显然颜色深一些,也小一些。他让两颗药都掉进管子里,现在,它们看起来这样相象,乍一看是不会发现它们的区别的。最上面的这些药,本来也许是为了一个不重要的治疗目的,现在却潜伏着死亡。
这时,奥尔加出现了。他迅速盖上药管盖子,把它放在桌上烟灰缸旁,站起来迎接他的朋友。
〃我想我刚才认出了小号手克利马,这可能吗?〃她喘息着说,隔着桌子坐在雅库布对面。〃他正同那个讨厌的女人手挽着手!你不知道我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今天在浴池里——〃
她突然顿住,因为这时茹泽娜出现在他们桌边,说道:〃我把药忘在这儿了。〃
不等雅库布回答,她已看见放在烟灰缸旁边的药管,便伸手去拿它。
但是,雅库布用手拦住她。
〃把它给我!〃茹泽娜说。
〃我想请你帮个忙,〃雅库布说,〃给我一片这药好吗?〃
〃别罗嗦,我没有时间……〃
〃我刚好也在服这种药,而……〃
〃我不是一个流动药房。〃茹泽娜说。
雅库布打算拧开药管的盖子,不等他这样做,茹泽娜已伸手来夺它,雅库布迅速把药管攥在拳头里,把手从姑娘的手中抽出来。
〃你要干什么?把这些药给我!〃她冲他大叫。
雅库布注视着她的眼睛,接着慢慢地,象举行仪式似的摊开他的手。
11
车轮有节奏的铿锵声仿佛正在不断重复着一个预言,她这趟出门是完全无益的。说到底,她非常确信她的丈夫并不在疗养地,那么干嘛费事去那儿?她坐四小时的火车,只是为了查明她已经知道的事,兜上一圈,又乘车回家吗?她不是受理智驱使,而是受某个转得越来越快,不能停下来的马达驱使。(在这点上,凯米蕾和朗弗特象两枚被盲目的妒忌操纵的火箭, 掠进我们的故事——假若妒忌可以被称作〃操纵〃的话。)
连接首都和山区之间的铁路不很好,凯米蕾不得不换乘了三次车。当她终于出现在站台上时,她已经相当疲劳了。站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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