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长生樽(闭环倒叙) (第1/2页)
当青铜樽耳狠狠刺穿我的掌心时,那股铁锈味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与我记忆中虎子心口弹孔的味道如出一辙,浓烈而又刺鼻。樽中的液体顺着臂骨缓缓逆流而上,在我的锁骨处逐渐凝结,形成了北斗七星形状的汞斑,散发着诡异的幽光。此时,七星棺椁表面的饕餮纹正一片片地剥落,显露出底下两千个殉葬者的姓名,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滚烫的温度,灼烧着我的视网膜。我震惊地发现,这些字迹竟与父亲当年烧毁的《天工开物》残页上的笔迹完全吻合,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和疑惑在心底油然而生。
“阿衍,时辰到了。” 母亲的声音悠悠地从樽底传来,空灵而又缥缈,仿佛穿越了无尽的时空。她的脸缓缓浮现在青铜液面之上,七窍之中钻出了细小的青铜树枝,那些枝桠纤细却又充满力量,无情地刺破我的虹膜,瞬间将我的记忆连根拔起,往昔的种种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我这才惊觉,原来我才是第七重椁。二十年前,灶房蒸笼炸开的那一瞬间,青铜枝桠就已深深扎进了我的骨髓,从此,我的命运便与这神秘的长生樽紧紧纠缠在一起。父亲烧毁的根本不是什么古籍,而是他试图剥离我体内樽器的火针,他是在为我与命运做最后的抗争,只是年少的我浑然不知。母亲用棺木改制蒸笼,也并非是为了招魂,而是在利用活人热气,精心喂养寄生在我脊柱里的长生樽幼苗,她的每一个举动背后,都隐藏着一个关乎我生死的秘密。
虎子在1946年在地窖中遇见的,并非真正的樽器,而是从我的身体里逃离出去的青铜触须,它们在黑暗中肆意蔓延,开启了这一系列诡异事件的序幕。老陆那颗司南般的头颅之所以会选择我,是因为我的血液里流淌着武丁年间 “磁煞” 试验的配方,这是命运的安排,也是我无法逃避的宿命。而七星棺椁里那青灰色的小手,竟然是我的左手,在穿越悬魂梯时,被时空裂缝无情地永远留在了棺内,成为了我记忆中无法抹去的伤痛。
当樽中的液体慢慢漫过我的下颌时,我抬眼望去,只见地宫穹顶的星图竟然开始渗出血色,仿佛是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怨。二十八宿的汞珠如雨点般纷纷坠入七星棺椁,在青铜表面蚀刻出了完整的《连山易》卦象,神秘而又古老。虎子那已经结晶化的残躯从黄道环上缓缓脱落,碎成了三百块嵌着工兵编号的磁石,每一块都仿佛在讲述着他曾经的英勇与牺牲。
“器活则主亡。” 老陆的青铜颅骨突然开口说话,那声音竟带着母亲哼童谣时的腔调,温柔却又透着无尽的寒意,“但若主亡于器活之前呢?” 这一句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撞击着我的内心,让我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就在我折断臂骨的瞬间,浑天仪室里的甲骨文212号碎片如利箭般破空而至,带着历史的厚重与神秘。商王武丁的卜辞在血雾中重新组合,每一道裂纹都清晰地映出父亲临终时的场景。我这才知道,父亲根本不是病死,而是被我从脊柱中抽出的青铜枝桠无情地贯穿了心脏,他为了我,默默承受了这一切,而我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周德虽衰” 父亲的血在病榻上缓缓画出河图的轨迹,“要截断轮回,就得让器认主。” 他的话语在我耳边回响,让我明白了自己肩负的使命,也让我对这神秘的长生樽有了更深的恐惧和敬畏。
长生樽突然发出一阵婴儿般的啼哭,声音尖锐而又凄厉,仿佛是在宣告着它的重生。樽腹缓缓浮现出十二道血槽,正好对应着母亲每年蒸制的红糖糕数量,每一道血槽都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当我的断臂插入第七道血槽时,那些殉葬者的姓名突然从棺椁中跃出,在空中凝聚成了《尚书?周书》中失传已久的 “器诰” 篇,古老的文字在空气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王曰:‘惟器承命,以血继晷’” 老陆的青铜颅骨开始诵念铭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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