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4/4页)

军靴的是‘爱斯基摩’。之后她又打听出来,星期一早上,一个在‘黄昏宾果’受伤、穿着德国军靴的士兵被送到巩布勒的救护 站,而且跟他一起被送到救护站的,还有一个‘黄昏宾果’的年轻士兵。因此,她推测那个穿军靴的,一定就是‘爱斯基摩’,而那个年轻人可能是她的情人。她的推测完全错误。你说对了。穿着德国军靴的是班杰明·高尔德下士;至于那个年轻的,我知道是谁,是一个从夏朗德来的。跟我一样,是一个一九一六年入伍,绰号‘拉侯歇尔’的人。我可能从来没听过他的真名。那天夜晚,他们两个的任务是把德国战俘押解到后方去,可能在回来的路上,他们被机关枪的散弹射中而负伤。我在战壕里时,听到在路上遇见他们两人的救护兵问我们,高尔德下士是不是属于我们这个大队的。 救护兵说,他头部中弹负伤,血流如注,可是,他肩上驮着一个情形比他还要糟糕的年轻人,那个人的绰号叫做‘歇尔’还是‘拉侯歇尔’什么的。高尔德下士脚穿一双德国军靴,拖着沉重的步伐,向救护站走去。” 玛蒂尔德沉默不语。塞莱斯丁继续看着玛蒂尔德那堆纪录。过了一会儿,他看到有关班杰明·高尔德去世情形的记载,说他在没来得及撤退以前,就被轰炸巩布勒救护站的炸弹炸死。看到这里,他说:“可怜的‘硬饼干’下士!我从来就没有看他笑过一次,他整个人就像阴霾密布的天空,从来没有晴朗的时候。可是他是个好人,我也从来没看过他找任何人的麻烦。” 他想着“硬饼干”。烟已经抽完了,他一会儿把烟盒捏成一团,一会儿又用手掌把皱成一团的纸抚平,一边说着:“有一次在营区里,我看到他在修理一把椅子。他修理的时候,我跟他聊天。他告诉我他有个太太,还有五个小孩。他还把五个孩子的名字一一念给我听。 我不记得他们的名字了。我惟一记得的只有他的手指头,就像一双珠宝匠的手一样。我从别处了解到,在这场可恶的战争以前,他算是巴黎木匠界的翘楚呢!” 玛蒂尔德说:“菲德里克、玛婷、乔治、诺艾咪、爱莲娜。在橱子左边抽屉里,有一包已经开过的烟。西尔万戒烟以后,就把那包剩下的烟留在那里了。” 下午时分,玛蒂尔德移到另外一个阳台上,再度尝试替猫画像,可是,这次没有用到模特儿。小猫们不是到树丛里去玩捉迷藏,就是跑到什么地方去睡午觉了,一个也不在眼前。塞莱斯丁则把玛蒂尔德的那些信件念了又念。当他看到那些有关他事迹的信件和记载时,特别声明:“这些都是假话。我是很混得开,可是我从来没欺骗任何人,而且我向来有借有还,投桃报李。就拿那桶汤来说吧,其实根本不是一桶,而是一大锅,里面的汤顶多只能装满两个大瓶子而已,而且我跟伙食房里的那些厨子都是好伙伴。他们说的没错。至于从参谋部那里偷来的大餐,有人能说我做得不对吗?我队上的伙伴是绝没有怨言的。大餐的美食包括一条肥美的烤羊腿,外焦内嫩,入口即化。还有糖水蜜桃,简直人间少有。这些东西在我们肚子里,总比被那些伪君子吃掉好。我还给了那个透露消息的士兵三包好烟作为报酬呢。” 看了一阵子,他把藤桌上的纸全部推开,咒骂了一声“他妈的”,说他头涨得像个冬瓜,说他现在